“就這塊破布,你說0萬就20萬?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已經涉嫌訛詐了!”
男的凶神惡煞,一副要告我們的樣子。
我不想和他廢話,直接拿出電話要報警。
他卻搶過了我的電話,啪地一下摔在地上。
“我告訴你,沒有我的允許,今天你們這家店誰也走不出去!”
他一拳打在了玻璃櫃上,濺起的玻璃碎片刮到了好幾副繡品,服務員小梅被他嚇了一跳,差點癱軟。
我一把扶助了她,安撫她別怕。
他現在的狀態完全不像一個正常人,相對於他說他女友有抑鬱症,我更傾向於他有躁狂症。
幾個進店的客人都被他嚇跑,門口卻熱熱鬧鬧地圍了幾圈看熱鬧的人。
我這個店在街上開了幾個月了,大家都覺得刺繡成本低,不值錢,平時人流量很少,這是第一次,我家店門口出現這種盛景,居然是因為這麼一場鬧劇。
男人見大家都在門口拍照,更覺得自己做了件對的事,“我跟你們說,這家店就是宰客。”
他兩根手指嫌棄地拎著一片繡品碎片,
“就這麼塊破布,要我20萬,你們以後可別來這裏逛,不然這老板還不知道要怎麼碰瓷你們呢。”
他這話一出,幾個原本要往裏探頭的客人都縮回了腦袋。
我知道,如果不妥善解決今天的事,恐怕我不止達不到傳播傳統文化的目的,還會反而讓人們對非遺刺繡的誤會更深。
我想要營造正麵形象,讓死去的父母欣慰的想法,就更是無稽之談。
我拿過了服務員的手機,偷偷給警局發了報警短信。
“我用我的信譽保證,店裏的繡品都是匠人耗費心血繡成,而且大家就算不買也可以隨便過來瀏覽,我開這家店是為了向大家普及蘇繡,不是為了盈利。”
聽見我這麼說,幾個路人的臉色好了不少。
男客人卻不放過我,“說得好聽,不為了盈利你怎麼不送我,就因為我女友剪了你一塊破布,你就訛詐她。她還是個孩子,你都把她嚇壞你知道嗎?”
她女友也配合著縮成一團,一副受驚了的模樣。
男人突然蹲下身,把她女友抱在懷裏,“寶寶不怕,老公哥哥在這,沒人能欺負寶寶。”
女人抬頭帶上了哭腔,“寶寶隻是心情不好隨便剪碎幾塊破布而已,這個姐姐是想逼死我嗎?”
旁觀路人被這倆人一唱一和糊弄得一愣一愣地,都以為我是無良的碰瓷商家,讓我給受驚的女孩道歉。
我把小梅護在身後,她是高考完過來的暑假工,剛剛成年,完全沒見過這種場麵,嚇得哭都哭不出。
眼看著路人群情激奮就要闖進來,警察終於來了。
那男人瞧不起非遺刺繡,認準了我就是在訛詐客戶,自以為站在道德製高點上。
看見警察來了,還在憤憤不平地告狀,
“我要舉報這個女的非法經營,虛構商品價值,還涉嫌敲詐。”
警察看了眼我被砸得不像樣子的店鋪,又看著群情激奮的路人和躲在男人懷裏的女顧客。
沒有偏聽偏信,把我們兩人都帶回了警局。
我的店鋪隻好休業一天。
到了警察局,那個男人還在不依不饒,
“我家寶寶本來就抑鬱症,不能受刺激,這個女人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負她。寶寶隻是個喜歡傳統文化的小女孩而已,她有什麼錯,要受這種罪。”
他顛倒是非,說得情深不悔,女人在旁邊演得像模像樣。
一副隨時要赴死的樣子。
我在警察局也知道了兩人的名字,男的叫陳亮,女的叫徐菲。
警察了解情況後,就知道這是個什麼人了,根本不理會他們胡攪蠻纏的行為,按流程做著筆錄。
陳亮卻不樂意,“你們不把那個敲詐犯關起來,反而圍著我們問是什麼意思?是不是你和她有一腿,打算袒護她?”
“這裏是警局,我們在做正常的工作流程,坐下!”
陳亮是典型的欺軟怕硬,見警察不好糊弄,反而安靜了下來。
做完了筆錄,警察就讓我們離開了。
因為現在相關的專業評估人員還沒到場,所以無法衡量我們店裏的損失金額,隻能先讓我們離開。
至於陳亮倒打一耙想讓我們賠償的事情,警察壓根沒理會他。
本以為警察出麵,我們就不需要再和這個爛人糾纏,隻要等鑒定結果出來再協商賠償就行。
但顯然,我太樂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