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宋宅後,我先去錦衣鋪買了套像樣的衣服,又去澡舍洗去一身疲態,整裝後前往武陵王府。
我到時正好趕上掌事送人進府,於是毛遂自薦。
掌事望著我蜜色的肌膚,微微蹙眉:“模樣倒是可人,隻這身量偏矮,長得又黑,莫說王爺,郡主都不一定瞧得上你。”
我聞言下血本塞給掌事幾兩碎銀,他立馬喜笑顏開。
“矮點好!黑點好!不招主子惦記,你才能活得長久。”
聽了這話我很是不悅。
我本就是衝著爬上武陵王床榻來的。
為了能順利留在王府,我特意從掌事口中打聽了武陵王的喜好,不止用麵脂塗白了全身,更塞了足有手掌高的鞋墊。
本以為萬事俱備,隻待掌事過目後,便能去後院領取腰牌,誰知武陵王忽然橫插一腳。
“本王最是討厭膚白高挑的女子,她們幾個,全送回去。”
聽見武陵王聲音,我瞬間抬起了頭,果不其然望見一張分外熟悉的臉。
“......鐵牛?”
俊美高挑的男子聞言愣了愣神,而後飛速跑到我身前,抬手擦掉我麵脂。
“監長?!”
我望著他,傻乎乎點頭。
武陵王大喜,當著一眾下人的麵,將我抱進臥房。
“監長是何事知曉本王身份的?這麼上趕著來見本王,還說當初對本王沒意思。”
“嗬,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我望著眼前自說自話的男人,嘴角抽搐。
我沒想到,之前在礦廠裏不斷糾纏我的無賴小白臉,竟然就是威名赫赫的武陵王司霄玄!
正在我感歎他容顏永駐之時,門外傳來鶴琴郡主的聲音。
“爹爹,您要為阿衍做主啊!”
鶴琴郡主推門進來,未料到我這行凶犯竟登堂入室,瞳孔瞬間放大。
“爹爹,今日就是她打傷了郡馬!”
她一邊叫嚷,一邊指揮下人上來捉我。
“放肆!!”
司霄玄收起方才對我的嬉笑表情,將我護在身後,板著臉不悅道:“誰允你未經同傳便進來的?回去抄寫道德經一百遍!”
鶴琴郡主不可置信:“爹爹您是老糊塗了麼?!這女人打傷了孩兒的郡馬啊!”
“打傷便打傷了。”司霄玄嘖了一聲,有些不耐煩道:“還有,莫要這女人這女人的稱呼,她是你爹爹我的救命恩人。”
鶴琴郡主震驚到嘴唇顫抖。
司霄玄囑咐下人將她送走,經過我身旁時,我幽幽開腔。
“郡主難道不好奇,我之前為何隻針對郡馬麼?”
鶴琴郡主一愣,又想起先前宋衍那般篤定的喊出我姓名,麵色跟著發白,還想再問些什麼,卻被侍衛攆出了房門。
“莫要讓她攪擾我們的興致,來,吃些酒釀壓壓驚。”
司霄玄遞來酒盞。
我望著杯中澄亮的顏色,全部喝下,跟著俯身吻上他唇角。
想要複仇宋衍,我勢必得攀上武陵王這棵大樹。
司霄玄眼露錯愕,目光跟著幽暗下來,難得正經道:“阮南溪,本王給你一個後悔的機會。”
“是男人就別囉嗦。”
我嘖聲將他抱起。
許是在我懷中自尊心受損,司霄玄麵色漲紅起來,猶如被點燃的炮仗,咬牙道:
“嗬!今兒便叫你瞧瞧本王的雄風!”
......
不得不說,司霄玄在雄風這塊兒,確實有幾把刷子,以至於隔夜我仍感腰酸背痛。
同時司霄玄依我意思,提我為他院中的一等丫鬟。
消息在武陵王府不脛而走,宋衍怕我認出他,東窗事發,於是急忙找鶴琴郡主吹枕邊風。
“阮南溪為人粗暴,不講情麵,這種人留在王府無異於禍機暗藏!禮兒尚且年幼,若是被衝撞該如何是好......”
望著宋衍懷中正酣睡的女兒,鶴琴郡主麵上也泛起幾抹擔憂。
宋衍說得不無道理,但那日我的話,也在她心中深深紮根。
鶴琴郡主問:“阿衍,你......你從始至終隻有我一個,你不會騙我的,對麼?”
宋衍眼神閃過幽光,跟著說:“宋衍對郡主的真心,天地可鑒!若郡主不信,宋衍可在此對天發誓,如若我有半句謊話,便叫我天打五雷——”
“莫要亂說,我自是信你的......”
鶴琴郡主堵住他未說完的話,滿臉甜蜜。
“那阮南溪?”
鶴琴郡主亦不想司霄玄被我所迷,於是道:“爹爹不日遠行,屆時她便無人可仰仗,你且,放手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