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歎息“我本想著父親喜歡她,我也敬她是母親罷了,誰知她竟是這樣的人。”
繼母掌管中饋後,雷厲風行,和父親說我不會管家,往日裏管教不會理賬,虧空了大半。
這日叫下人喚了我去正院。
我到的時候,她正在看著賬本,看見我來,把賬本扔在我麵前:“如兒,我問你,每年府中有幾百兩專門用做幫扶族中親戚,這幾年,救濟了誰,可有什麼憑證。”
我愣住了,救濟族中親友,供一些族中子弟讀書,哪裏來什麼憑證?我回答道:“並無憑證,這是府中做慣了的,父親也知曉此事。”
繼母一拍桌子:“胡說,你父親一個大男人,哪知其中的彎曲,我問過族中一些人,並沒有拿到銀錢,我懷疑你是自己私拿了這筆錢,幾年下來幾千兩,你怎麼敢的?”
我挺直了背:“母親,族學每年書冊香燭請教習先生,這些銀錢,都是府中出的,不信你問族長。”
繼母眼睛瞪得大大:“這樣的醜事還要鬧到外人知曉?”
她站起來,走在我身邊繞了一圈,突然把我腰間的羊脂玉佩奪了過去:“這是什麼?這羊脂玉佩價值千金,你一個閨閣女子哪裏來的錢?還說沒有私吞銀兩。”
“以前無人管教你,現在我是你母親,我來管教。來人,將大小姐關進祠堂跪著,好好反省,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放出來。”
容不得我辯駁,仆婦上來就要將我請走。
我掙紮要拿過那枚玉佩:“母親,這枚玉佩不是普通的玉佩,它是......”我想到什麼,咬著牙止住了話。
鬆兒正好趕來,撲過來:“放開我長姐,你們冤枉長姐。”
繼母:“放肆,把少爺帶下去,行李收拾好沒有?收拾好了明日就送去青山書院。”
我忙抱住鬆兒,“你們別動他。”我緊緊摟著他,快速而小聲地在他耳邊說:“鬆兒別和母親頂嘴,等父親晚上回來,叫他去祠堂。”
鬆兒聽見了,乖巧地看著我,點頭。
仆婦要上前,我厲聲喝斥:“我自己走。”
祠堂陰冷,關上門後,裏麵漆黑一片。我點上蠟燭,四處細看起來。
到了夜裏,祠堂裏冷得厲害。終於等到外麵院子裏點了燈,有腳步聲進來,推開祠堂的門,發現我已倒在地上。
父親大驚:“快將如兒扶起來。”
繼母開始罵下人:“怎麼照顧大小姐的,我隻說讓她在祠堂反省,可是你們要好生看顧,下去領罰,罰一個月月錢。”
下人們敢怒不敢言,又被罰,一年十二個月月錢,能罰幾次?
被扶起的我,猛得睜開眼,卻發出一個老人的聲音:“致遠......”
下人們尖叫起來:“是老夫人的聲音!”
“是老夫人的聲音,是不是老夫人看大小姐受罰顯靈了,她以前最疼大小姐了。”
父親一個激靈,繼母嚇得臉都白了,隻躲在父親身後。
我又開始說話:“致遠,這段時日,李家人會有血光之災,千萬不可出遠門。”
繼母扯著父親袖子:“這種神靈之說不可信。”
我突然坐直瞪著她,眼神渾不似一個剛及笄的小丫頭。
“你這毒婦,膽敢害我的孫子孫女,老身絕不會放過你!”
然後閉眼倒了下去。
祠堂燭火昏昏,一陣陰風吹過,繼母一聲尖叫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