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母進門第一天,看著恭敬給她敬茶的我,刻薄一笑:“如兒大了,也該嫁人了吧。”
先是給我相看了她娘家克死三房妻室的侄兒,因為可以省掉娘家的聘禮錢。
後又替我看中揚州富商,因為可以給千兩黃金做聘禮。
為達到目的,她偽造了我隨身的玉佩交給富商之子,逼我成親。
可她不知,這是鎮南王妃與我母親的信物,作為孩子們指腹為婚的憑證。
這般一模一樣的玉佩共有兩個。
而我是未來的鎮南王世子妃。
......
母親去世第三年,父親求娶到了吏部尚書家的嫡女沈嬌嬌為繼室。
繼母比父親小十歲,長得很漂亮,父親愛若珍寶。
繼母進門第二日,我帶著弟弟給繼母敬茶見禮。
剛要見禮,隻見繼母的丫環放好了蒲團在地上,端來了滾燙的茶。看樣子,是要我跪著敬茶。
應該是繼母要給我一個下馬威。
我的貼身嬤嬤臉色難看起來,但是今天是父親的重要日子,我不能讓難做。我跪下端了茶。
雖然父親隻是四品京官,但是對我這個嫡長女也很是疼愛,從小嬌養的,哪裏端過這麼燙的茶。
我把茶舉高:“給母親請安,如兒給母親敬茶。”
繼母不吭聲,隻看著剛染的寇甲,我的手快端不住了,她才叫道:“呀,快把大小姐扶起來。”
然後有丫環接過她遞給她,她輕沾了唇,放下茶盞,從托盤上拿了一本《女則》一本《女訓》給我,語重心長地說:“這兩本是母親年少時手抄的,送給你,希望你每日讀背幾次。”
她看著我上下打量,笑著說:“如兒也大了,也該議親嫁人了吧。”
父親剛想說話,她斜了一他眼,繼續說道:“既然你叫我一聲母親,你放心,你的親事母親自有主意,你隻管在閨房裏繡嫁衣便好,別聽外麵說才女什麼的,女子嫁人,無才便是德。”
到幼弟敬茶,倒是沒有為難他,隻看了他一眼,說:“我還沒進門就聽說了鬆兒,我已拜托我父親找了關係,讓鬆兒可以進青山書院讀書。過兩日便出發吧。”
我的弟弟隻有五歲,他出生時,母親難產而死,他自幼是我帶大的,他一臉可憐地看著我:“長姐。”
我安慰地看他一笑,上前一步和繼母說:“母親,鬆兒自幼未離過家,女兒覺得,讓他在家跟著先生啟蒙一兩年再去書院不遲。”
繼母一聲笑,挑起細長的眉看著我:“果然小門小戶的沒見識,你以為這青山書院是好進的?我可是送了好些禮出去才找得了路讓人點了頭送鬆兒入學,以後他金榜題名你們才知道我的好處。你一個姑娘 家懂什麼,鬆兒的事有我和你父親商議定奪。”
“況且男兒不可嬌養,自然越小獨立越好,天天隻在家中,有什麼出息,府上的先生會什麼?還能比青山書院的先生厲害?這事就這麼定了,不必再說。”
父親跟我使個眼色,讓我別再爭論。
我帶著鬆兒退了下去。
繼母果然是厲害人,進門第一天,要我困在閨房不許出門,隻能在家繡嫁衣。把弟弟送到青山書院,在書院讀書的人,每個月才能回家一天,鬆兒才五歲,書院為鍛煉讀書人的風骨和性子,連書童都不給帶,洗衣這些都要自己做。
我回到院子,貼身嬤嬤進來,俯身下來,悄聲說:“打聽清楚了,夫人脾氣嬌縱,在家中手上估計好幾條下人的人命,有風聲傳出去,京城的世家不願與她議親,一直拖到了如今二十三歲才嫁了老爺做繼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