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穆文彥的臉色很難看，胸口微微起伏，應該是急忙趕過來的。

他一腳踹在我的肚子上，暖爐也跟著掉落在地上。

幾塊燒紅的炭猝不及防落在我手腕處。

「啊！」

我痛得瑟縮叫出聲。

「哼，若不是丫鬟伶俐，把你要暖爐子的事稟報給我，還真叫你得逞了。」

他說著又踢我一腳。

「賎婢，本侯爺給你吃給你喝，我看你是舒服日子過久了。」

「就這麼不想伺候我？居然還想燙爛另一邊臉，誰給你的膽子！」

他的力道很大，我被踢到腹部疼痛難忍。

大顆大顆的汗珠往下流。

我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直衝鼻尖。

「哼，以為做出這副樣子本侯爺就能心疼你？不過是個玩意。」

「小綠，看住她，把房間裏所有利器全部拿走，她若出了岔子，你也不用活了。」

穆文彥走後，那個叫小綠的丫鬟都快嚇哭了。

「小姐，你為何做傻事，小侯爺對你這般好，這下好了，惹惱了他，往日的恩寵估計都不複以往。」

「小綠，快扶我起來。」

我疼得沒心情聽，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往下墜。

踉蹌站起身，小綠一聲驚叫。

「啊，小姐，你流血了。」

我低頭看去，兩腿間流下一灘鮮血。

「我，我去喊小侯爺。」

小綠飛快地往外麵跑去，還叫了個小廝看著我，防止我做傻事。

身下血流不止，沒等小綠回來我已然昏迷過去。

再次醒來，穆文彥坐在我身旁，嘴唇緊抿。

見我醒過來，語氣也緩和不少。

「阮嘉月，我自認對你不曾虧待，你為何如此不願做我的通房？」

我望著窗外明媚的陽光，想要伸手去抓，卻被他一把握住。

「小侯爺，你給我的從來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藍天，白雲，而不是這暗無天日的耳房。」

這話落到穆文彥耳朵裏，他覺得我是在問他討要名分，討要更好的住所。

「嘉月你乖乖的，我會問娘給你一個名分，讓你做我的小妾如何？」

「你知道的，你不過是個下等婢女。」

「我不要，我什麼都不要，我隻要小侯爺能放過我，若您喜歡我這張臉，我給你摘下來便是。」

穆文彥被我的話刺激到，猛然甩開我的手。

「冥頑不靈，我給你的，你不要也得要，除非什麼時候我不要你了。」

他大步流星地走出去，我升起一絲無力感。

做小侯爺可真神氣啊，但不過也隻能欺負欺負我。

有這本事，何苦還用我當魏柔的替身呢。

小綠端著藥讓我喝，她說：

「小姐，雖然您掉了孩子，以後也不能再懷孕，可您可以趁機引起小侯爺的愧疚，重新獲得榮寵啊。」

「什麼？」

我抬起頭看向小綠。

「我懷孕了？」

原來，穆文彥之前對我和顏悅色是因為愧疚。

他踢的那兩腳不僅讓我流產，還讓我失去了永遠做母親的資格。

我躺在床上摸著肚子，眼淚不住地往外流。

雖然我從未奢求自己能有孩子，可穆文彥太狠了。

上一世，他害死了我。

這一世，他害死了我的孩子。

新仇舊恨，我心裏湧上滔天的恨意。

既然如此，我也要讓穆文彥失去最喜歡的人和事，讓他在無盡的痛苦中度過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