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盲人,隻能依靠導盲犬維持正常生活。
妻子卻將我的導盲犬偷走,將我丟入無人區,說是想要看看盲人在極限環境下如何生存,以方便他的白月光好創作絕世紀錄片。
我不慎掉入糞坑裏,他們隔著屏幕笑得肆意。
“你看他啊,好像陰溝裏的蛆啊!”
後來,我死心提出離婚,妻子卻來爭吵挽留。
“我就是喜歡你,才跟你開這個玩笑的。”
我指著被狗咬死的女兒的屍體,“這樣的玩笑麼?”
成婚七年,妻子李聞妍罕見提出帶我去旅遊。
我很意外,因為我是個盲人。
從前她到處去旅遊,一向嫌棄我是個拖累。
“就因為你這個瞎子,搞得我好多樂趣都沒有了。你自己在家待著吧,我可不想伺候你這個廢物。”
後來,我才知道,她每次出遠門去旅遊都是為了偷偷點男模。
長得像她白月光的男模。
這次,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哎呀,咱們認識的時候不就說了麼?要一起去西藏的。”
上大學的時候,我們還是朋友,曾經一起約定,要騎行去西藏旅遊。
現在不能騎行,但自駕總沒問題。
我心裏抑製不住地歡喜,妻子終究是顧念我的。
可直到登上包機後我才發現,妻子這次還帶上了她剛回國的白月光。
“從前的事情,都是些誤會。”
“張頌銘,你不會這麼小氣吧?”
我差點咬碎後槽牙,點點頭。
我的眼睛失明,多少和她的白月光徐彬彬有點關係。
當年徐彬彬突然跟李聞妍分手,不辭而別踏上了出國的飛機。
李聞妍發瘋在高速上飆車,追尾前車。
情急之下,我擋在了她身前。
破碎的擋風玻璃刺入了我的雙目,害我毀容又失明。
“當年,彬彬哥是得了抑鬱症不想拖累我才不辭而別的。”
我歎口氣,我真是賤,早該知道李聞妍的心從來不在我這裏的。
下了飛機,我一直到處張望。
“飛飛呢?”
飛飛是李聞妍特意為我申請的導盲犬。
這麼些年,我一個人生活極度不變,都是飛飛陪在我身邊。
我早已把它當成家人一般,也實在離不開它。
“飛飛坐飛機有點暈,現在在睡覺。”
李聞妍熱情地挽著我的手扶我坐上了車,“我找了專車把它送到酒店,等它恢複好了再讓它來見你。”
我不疑有他,由著她的攙扶上了車。
可能是高原反應,我才上車就覺得頭暈眼花,沒到五分鐘就閉上了眼睛。
再睜眼,我感覺到了刺骨的寒風刮在我臉上,如刀刃一般劃得生疼。
身邊盡是頑石雜草。
“哈哈哈哈哈,聞妍,這個真有意思。”
“一個盲人,沒有導盲犬,沒有盲杖,在藏區無人區極限生活二十四小時,太刺激了。等我拍完,一定是頂級紀錄片,會獲獎無數的!”
耳邊不知從何處傳來了聲音。
按理來說,盲人聽覺發達,是能準確分辨出聲音來源的。
可我剛來到高原地區,身體差得不行,所有感官都無比遲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