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要死了。
肝癌晚期,我忍著疼獨自到醫院買安眠藥的時候。
被醫護人員告知,這個月整個市的安眠藥都被人買走了。
我怕疼,
隻有吃安眠藥這種死法能讓我死得舒服些。
我氣極:「我的那份不是每個月都有嗎?」
本來生活就一地雞毛了,
現在想選個安穩又不痛苦的死法都不行嗎?!
醫護人員有點難為情:「要不你打電話問問買家,讓她轉賣一點給你?」
......
我隻是想選個舒服的死法怎麼就那麼麻煩?!
醫生惋惜地搖了搖頭,讓我趕緊通知家人辦理住院手續。
「如果積極配合治療的話,應該還能多活三年,不然的話,最多隻有五個月的時間了。」
我笑著拒絕了醫生的好意,五個月的時間對我來說已經是有些多了。
洛家人都說,我的命是洛家給的。
現在,我終於可以把這條命還給洛家了。
我是洛家的真千金,還是重生回來的真千金。
果然智商是硬傷,
重來一次還是躲不過洛舒暖的算計。
隻不過這次不是死在她手上,而是這一次我得了肝癌。
我不想再重來一次了。
不想再做被人嫌惡的真千金,
不想再被人搶父母、搶哥哥,搶一切。
不想再......沒人愛。
這次,我想自己選個死法。
前世被車撞死的感覺,
痛,
太痛了,
而且死狀十分難看。
我把檢查報告扔進了醫院的垃圾桶裏,準備去買點安眠藥。
回家安樂死。
結果被醫護人員告知,這個月整個市的安眠藥都被人買走了。
滿腦子的臟話齊齊湧向嘴邊。
出口時卻又習慣性地壓了回去:
「我有抑鬱症,每個月都會買安眠藥的,你查一下後台,都有記錄的。」
「啊對,」醫護人員語氣十分抱歉,「如果你前一天來的話,安小姐當時還沒買走......」
「所以,她是強製地一次性購買是吧。」
我淡淡開口,打斷了對方。
安眠藥是不可以隨意購買的,必須醫生開藥才行。
我每個月到手的安眠藥才一點點,壓根吃不死人。
按照用量,我上個月剩餘的安眠藥加上這個月買的量才能保證我吃下去,
一覺不醒。
之前一家養兩女,我沒搶贏,父母和哥哥成了人家的。
現在連藥都搶不過別人,
活著還真是失敗啊。
我還是要來了那位安小姐的號碼。
我說明來意,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瞬。
再開口時,卻換成了一位女生的聲音:「洛小姐,你是想要安眠藥嗎?」
她的聲音很低啞,帶著微醺,格外的撩人。
眼前因為身體上的疼痛而有些發黑。
我伸手扶了扶眉心,定了下神:「是的,我有急用。」
對麵沉默了一下:「能方便問下洛小姐拿安眠藥有什麼急用嗎?」
我強壓下身體深處不斷溢出的疼痛,
淡淡開口:「我想安穩地去投個好胎。」
電話那頭驟然安靜了下去。
過了許久,才傳來女生淡淡的聲音:「可按照你平時拿的量,根本不可能一覺不醒的。」
「我上個月的藥沒吃。」
「......」
「洛小姐這麼明目張膽地告訴我你要自殺,就不怕我阻止你嗎?」
我沒想到她會這麼直白地說出來。
如果真的想阻止的話,不是悄悄打電話報警嗎?
「那你會嗎?」
在心中大體盤算了一下,用什麼理由讓對方同意將藥賣些給我。
這身體上的疼痛,是一天比一天痛。
這安眠藥,我勢在必得。
再拖下去也是多遭些罪而已。
對方輕笑一聲:「不會。」
我一愣,對方繼續開口:「你是過來拿,還是需要我送過去給你?」
......
「我過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