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霸占了我的繡品,還嫁給了我的心上人。
為了更像我,她在亂葬崗找到我的屍體,一筆一劃的,在自己手上臨摹出我手上的刺青圖案。
她自詡天衣無縫,可丹青怎麼會和刺青一樣。
蘇凝和蕭寒的大婚之日。
整個將軍府都沉浸在一片喜慶中。
我飄在院中的老槐樹上,看著屋內搖曳的燭火。
蕭寒還是跟五年前一樣。
一襲紅衣,連帶著右頰的鳳凰刺青,一切都紅得似火。
蘇凝身著嫁衣,給蕭寒倒了杯熱酒,嬌滴滴道:
「夫君。」
蕭寒向來冷峻的神情,柔了幾分。
我輕輕歎息一聲,心中滿是苦澀。
這是我熟悉的眼神,每當蕭寒凝視我時,總是如此。
但現在,他望著的是另一個女人,一個有著和我相似容貌,卻並非真正的我,而是我的親姐姐蘇凝。
三日前的皇家比試上,蘇凝拿著我繡製的百鳥朝鳳圖,引來了蕭寒的注意。
我沒想過,五年前的落魄少年真替蕭家翻了案,一躍成了執掌兵權的統軍都督。
我也沒想過,他還記得當年的約定,前來提親。
隻不過,提親的是我,也不是我。
我和蘇凝是雙生子,要說何處不同,隻有兩點:
我擅刺青刺繡,左手刺著一朵綻放的曼陀羅花。
蘇凝則擅丹青,左手白皙如玉,嬌嫩無比。
眼下蕭寒將我們認錯,蘇凝自然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的。
她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擺脫窮困的日子。
可我們蘇家沒本事。
父親當過幾年牢頭,唯一擅長的就是給犯人臉上刺青。
蘇凝說將來要嫁入富貴人家,刺青這種上不得台麵之事不宜沾染,於是隻有我學了這門技藝,靠著給勾欄的女子刺青勉強貼補家用。
眼下這翻身的機會,她定會牢牢抓住,索性將錯就錯,頂替我的身份嫁給蕭寒。
反正我已經死了。
她,胸有成竹。
我不知道為什麼死了有些日子了,黑白無常還沒來勾我走。
亂葬崗有很多屍體。
我想,許是黑白無常忙不過來,暫時的把我遺漏了。
這樣也好,可以多看看蕭寒。
我飄得離房中近了些。
蘇凝正坐在蕭寒腿上,紅唇幾乎貼上了他右頰的鳳凰刺青。
蕭寒微微側頭,這一吻恰好印在了他那清晰的下顎線處。
蘇凝又伸手去解蕭寒的腰帶,蕭寒喉結滾動,扣著蘇凝的手腕用力,將她抵在榻上。
「蘇青,你可想清楚了。」
「我們......才剛見麵。」
蘇凝笑得更加嬌媚,輕聲道:「夫君,你可還記得五年前的約定?你說,若你能翻案,便來娶我,我等了很久了。」
原來,蘇凝五年前偷偷尾隨過我,還聽到了這個約定。
蕭寒沉默了片刻,最終鬆開了手,任由蘇凝的玉手滑落在他的衣襟上。
兩人衣衫盡褪。
蘇凝左手上的曼陀羅圖案,被汗水濕潤,更顯得嬌豔欲滴。
蕭寒眼眸微沉,動作停了下來。
他緩緩地開口,聲音帶著幾分沙啞:「蘇青,是你嗎?」
蘇凝的身體在聽到「蘇青」這個名字時微微一僵。
但她很快恢複了常態,用那雙噙著淚水的眸子看著蕭寒,聲音有些顫抖:「夫君,是我......」
我看著這一切,心如死灰。
我曾想過,蕭寒會不會分辨出蘇凝的偽裝。
畢竟我是在扭曲的傷疤上刺青,而蘇凝是在平滑的皮膚上描繪。
可他沒有分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