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在路邊,寒氣入骨。
有人推了推我,將我小心翼翼的抱起來。
“晚晚......晚晚......”
這聲音是陸靳言還是我哥我又有點分不清了。
我緩緩睜開眼,對上一張陌生的臉。
原來都不是啊,原來都是我的幻想。
我又摸了摸自己的臉和額頭,燙的像沸騰的開水。
看到我滿臉被血糊住,把好心叫醒我的大哥嚇了一跳。
我用全力撐起自己的身體,頭重的像鉛球。
大哥問我需不需要幫我叫救護車,我搖搖頭,拒絕了他的好意。
獨自撐著這副破敗的身體走到了醫院。
天已大亮,凍的僵硬的身體漸漸有了暖意。
掛了其他醫生的號,靜靜等著。
陳醫生看到獨自坐在走廊座椅上的我,一臉疑惑:“怎麼在這坐著?哪裏不舒服?”
我抬頭看他,有點心虛:“發燒了,來開點藥。”
“你跟我進來,我看看。”
見我不動,他停下腳步問我:“怎麼了?”
“我掛了別的醫生的號,沒什麼大問題,拿點感冒藥吃就好了。”
“謝晚!”
眼見眼前的男人生氣了,我才起身跟著他進去。
其實我就是不想麻煩他,每次來陳醫生這裏,他不是幫我免診治費,就是幫我墊付藥費,我欠的太多,怕死之前還不清。
陳醫生問了我的情況後,眉毛瞬間擰成一股繩,他語氣嚴肅:“情況越來越嚴重了,還是盡快住院吧。”
我在手機上重新掛了他的號,故作輕鬆的:“不用了,反正也治不好了,不如多賺點錢。”
“陳醫生,幫我開些能止血的藥吧,最近流血次數好像越來越多了。”
陳言知道我的情況,瞬間一言不發,我看到他眼尾泛紅,偷偷轉過頭去好一會兒才說話。
“那也要住院,錢的事你不用擔心,我......”
“下次吧。”我打斷了他,沒再讓他繼續說下去。
他張開的嘴巴又合上,半晌沒出聲。
最後還是我打破了這沉悶的氣氛。
“陳醫生上次說要給我介紹個案子,我還能接嗎?”
他拒絕的很快,“你現在的身體不適合工作。”
我沒辦法,求了他很久,才勉強願意把他那朋友的聯係方式發給我。
看著他擔心的眼神,我向他保證:“放心吧,我會盡全力幫你朋友打贏這場官司的。”
想了想,知道他擔心的是什麼,又再次保證道:“等賺了錢,我馬上來住院。”
這小半個月我都過的很順利,陳醫生那朋友的案子很好處理,證據充足,再過一個星期就可以結案了。
我看著銀行卡上打過來的尾款,知道是看在陳醫生的麵子上,才這麼信任我。
所以我打了個電話約了陳醫生吃飯,想好好感謝他。
在飯店碰巧又遇上了他的同事,幹脆湊了個桌。
眾人剛剛落座,門外又進來一個人,我抬頭一看,是陸靳言。
他看到我,沒有絲毫表情,拉開椅子坐下。
他和陳言同一科室的主任是好友,也和他們關係不錯,隻是偏偏看陳言的眼神很不友善。
席間陳言幫我擋酒,他在一旁勸酒。
“我記得謝小姐酒量不錯的,怎麼今天不給麵子嗎?”
陳言臉色難看,替我拒絕:“她喝不了。”
陸靳言一副不罷休的樣子,上前給我倒酒。
“能不能喝謝小姐清楚。”這語氣充滿了威脅。
我知道,今天這酒如果不喝,他很快就會針對陳言了,他一向這樣不擇手段。我不想牽連到陳言,拿起那杯倒滿的酒一飲而盡。
烈酒入喉,燒心燒肺。
我喝一杯,陸靳言陪一杯。
接連喝了很多杯後,我醉的厲害。
眾人見情況不對,開口阻攔:“謝小姐酒量不錯,下次有機會再喝吧,今天差不多了。”
陸靳言好像不願意放過我,繼續倒酒。
他好友攔住他,開玩笑的說道:“再喝下去,你老婆該來找我問罪了。”
陸靳言神色一怔,盯著我。
我神情慌亂,除了陳醫生,他們還不知道,陸靳言五年前娶的人是我。
“離婚了,她沒資格管我。”
我一瞬間有種錯覺,他的語氣好似在賭氣吃醋,可抬頭看他那眼神裏,是帶著明顯的恨意。
我反應過來,他一直都是恨我的。
從五年前我拆散他和蘇彤的那一刻開始。
陳醫生扶著我出了門。
他要送我,可我如今沒有一個固定的住所,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所以我拒絕了。
酒勁上頭,我強忍著惡心打算定一家最近的酒店,湊合過一晚。
迷迷糊糊間,好像看到陸靳言跟在我身後,但我頭暈的厲害,漆黑的夜晚視線模糊,好多東西看不清。
我開了一間房,房門要關上的那一刻突然被人闖入,帶著我的手臂把我整個人甩到床上。
胃裏一陣翻湧,我連忙跑到衛生間嘔吐起來。
鏡子裏,看到陸靳言真真切切的站在我的身後。
他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頭看他。
語氣裏滿是不善:“看來謝小姐和我離婚之後,異性緣不錯啊。”
我想要開口解釋,又覺得有些多餘。
陸靳言看到我沉默,不知從哪來的火,用力的把我甩到一邊。
他咬牙切齒:“謝晚,別忘了我們還沒離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