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動提出離婚那天,陸靳言迫不及待擬了離婚協議書。
五年前,他被迫娶我,如今終於徹底解脫。
辦離婚手續那天,陸靳言帶著他的白月光,神色愉悅又帶著嘲弄:
“謝晚,你也有這麼狼狽的一天。”
我望著他的背影,在我的視線裏漸漸模糊。
狼狽嗎?
下輩子,不會了。
......
我主動提出離婚的那一刻,陸靳言站在我麵前盯了我很久,久到像是要把我盯出一個窟窿。
直到我拿出離婚協議書簽下名字,他才回過神來,手指攆著那份協議看了又看。
我知道,他肯定是有點不敢相信的,和他糾纏了五年的我,竟然會主動提出離婚。
很久之後,他才扔下那份協議,嘴角不可察覺的掛上一抹嘲笑:
“這份協議我看不懂,我得請我的專業律師團隊來看看。”
我捏著筆的力道大了幾分,開口解釋:“不用,我淨身出戶,什麼都不要。”
他語氣不悅:“我怎麼知道會不會被你算計呢?”
我抬頭看他,突然想起五年前的那個夜晚,這麼多年過去,他一直記恨在心。
可也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是不是這樣的人他最清楚。
我幹脆把筆一丟,坐在那。
“那好,我等你把協議擬好我再來。”
說完,準備起身離開。
他攔住我,不讓我走。
“就在這等著,很快就好。”
他似乎是迫不及待的想和我劃清界限,腳下生風,開門後就不見了人影。
我跌坐到沙發上,在安靜到可怕的辦公室,我又想起醫生和我說的那句話。
白血病晚期,可能連換骨髓的機會都沒有。
我歎出一口氣,望著門口那處消失的身影,也許,他根本就不會在意吧。
鼻間湧出血,我用手擦了擦,擦不幹淨,連忙用紙捂住,陸靳言桌上的紙巾瞬間就被我抽走一大半。
還好沒人看見。
很快,陸靳言就拿著一份新的離婚協議書進來。
看到我仰頭,手還保持在止血的動作上,有點訝異:“你在做什麼?”
我連忙把紙巾丟進垃圾桶,神色自然的坐下。
拿過協議書時,看到他在末尾加的那一條,所有不屬於我的東西都要留下,包括首飾,甚至衣服,鞋子等這些都不屬於我。
我知道,那些東西是給誰的,我也從未肖想過這些。
快速簽好字,遞給陸靳言。
他再三確認後,才開口:“謝晚,希望你說到做到,我不想再見到你。”
我知道,他有多厭惡我。
這五年,他從未多看我一眼。
我看著等在門口那道熟悉的身影,點了點頭。
應該不會再見了。
我嫁給陸靳言的這五年裏,很少添置東西,他買的首飾,衣服包包那些我也從沒動過。簽下離婚協議後,我就隻拿了個包裝了幾件換洗衣服離開了。
如今我像是個無家可歸的人,想了很久,還是撥通了哥哥的電話。
其實,我是有家的,在五年前,有愛我的爸媽和溫柔的哥哥。
我許久未聯係哥哥,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略顯不耐的聲音灌入我的耳朵。
“什麼事?”
我愣了一下,不知怎麼的就有點委屈。
“哥,我想回家。”
我哥像是思考了很久,才蹦出幾個字:“回來再說。”
回家要穿過一條小路,幽暗的空間沒有一絲光亮,迷迷糊糊間,我看到哥哥熟悉的身影穿過小路,他知道我怕黑,來接我回去。
我伸出手,前麵的身影又消失不見,我依然站在那條昏暗的小路上。
我已經想不起哥哥穿過這條小路來接我是什麼時候了。
忍著恐懼,我終於到了家。
看到我哥一臉陰沉的坐在客廳,我還未坐下,他便用力的朝我身上甩來一遝紙,我撿起來仔細看了下,都是一些被取消合作的項目合同書。
“你幹的好事?”
我沒有反駁,看來陸靳言一和我離婚,就把消息告訴了我哥,然後再用這種方式來報複謝家。
“謝晚,當初費盡心機爬上陸靳言的床,就沒想過有今天嗎?”
“現在被陸靳言厭了,棄了,又想回到謝家,我們謝家是欠你的?”
“我們謝家遲早被你害的家破人亡!”
我哥此時雙眼通紅,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這五年來,他第一次和我說這麼多話,在我麵前發泄情緒。
我知道,他心裏一直怪我,可這五年來,誰都不好過。
我忍著眼淚,被那一遝紙狠狠砸過來,熟悉的眩暈感瞬間讓我清醒。
我緊緊捂住鼻子,許久,沒有血流出來,還好。
等我哥平靜下來,我才說話。
“欠謝家的,我會盡能力還清的。”
我的病,說不好還有多少時間,隻是在我死之前,我欠他們的,會盡我所能的還清。
我哥打量著我,像聽到笑話一般,“你拿什麼還?”
說完,又突然想起什麼。
“今晚陸靳言和這些合作商有一場飯局,和我一起去找他,讓他幫幫我。”
“我和他已經離婚了。”
“那你說,你拿什麼幫!謝晚,現在隻有陸家能幫我們了!”
沒等我開口,我哥已經帶著那些合同和我一起出門。
我也沒想到,我和陸靳言會這麼快再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