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力氣抵不過他,被他死死扣在門旁,掙紮間我用力咬上他的手臂。
他吃痛五官皺起卻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
“蘇南星,如果我要害你怎麼會跳下海拚命救你,我在醫院看你狀態不對,擔心你會出意外才會跟著你。”
“我承認我有私心,當時也抱著見義勇為加學分的心態,可我對你真的沒有惡意!”
江方朗眼神真誠不像騙人,我鬆了口。
隻見他裸露的小臂上一圈新鮮的血痕,齒痕清晰,在燈光的照射下越加紅腫。
我冷靜後向他道歉。
“對不起下口有點重,不是要錄視頻嗎?現在拍吧。”
他故作無事的樣子用紙巾擦去血跡。
“明天再拍,現在晚上光線不好。”
江方朗怕我跑走不幫他錄視頻,要求我在他出租屋裏留宿,把唯一的臥室讓給了我,自己則擠在客廳的沙發裏。
我也沒拒絕,在打算自殺的那一刻,我已經把租的房子退了,行李也全部扔進了垃圾桶。
我早已無家可歸。
但馬上我就後悔答應陪江方朗錄視頻了。
他真的太事了。
“拍完視頻後你也不能立馬自殺,學校審核有流程,需要一段時間。”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反正要死也不怕耽誤這一會。”
“明天樓下的烤肉店開業,我們一起去吃吧,做個餓死鬼也不虧是不是?”
我沉默了。
大學生加學分怎麼這麼麻煩?
這一夜我睡得格外安穩。
次日清晨,我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媽媽換了個號碼給我打電話。
江方朗蜷縮在沙發上,睡得正香,屋子被他連夜收拾的幹幹淨淨。
我躡手躡腳推門往樓梯間走去。
電話接通,媽媽語氣帶著怒意。
“蘇南星,你躲到哪裏去了?你把我電話拉黑,還把工作辭了,你到底要做什麼?這多天了一分錢都沒打過來,你到底還要不要這個家了?”
我勾了勾嘴角。
“什麼家?我從來就沒有過家。”
她的聲音變得刺耳。
“蘇南星,你不要這個家就給我死在外麵,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女兒,死了也別找我收屍!”
我坐在窗台上看著二十樓的高空,笑出了聲。
“媽媽,如你所願,我很快就會死的......”
突然一雙手圈在我腰上將我抱下窗台,接著將我手上的手機拿走。
我猛地回頭撞進江方朗那雙深沉漆黑的眼眸裏。
“你不要的女兒我養了。”
“她要是出意外,我給她收屍。”
“你這種人也配做母親?”
說著,江方朗不顧電話那頭瘋了般的怒吼聲,用力將我的手機掰成兩半。
我驚呆了。
手機是我唯一的財產了,他就這麼掰斷了?
江方朗盯著我的眼睛。
“蘇南星,我也沒有家。”
“如果你不介意,我們可以組成一個家。”
我心裏咒罵一句神經病。
偶像劇看多了嗎,他不會以為自己這副模樣帥炸了吧。
不過我確實有一絲心動......
事後江方朗非要鬧著賠我一部手機。
但清晨我在窗口吹了涼風,導致我一進房間就發了低燒,隻能窩在床上休息。
江方朗喂我吃下退燒藥後出門買手機了。
不知睡了多久,等我再次睜眼時窗外已是落日夕陽。
我裹著毯子起身去客廳倒水,一不小心撞掉放在櫃子上的文件夾,裏麵的紙張散落一地。
我蹲下身收拾,待看清紙上內容時,我呼吸一窒,從頭到腳湧上一陣寒意。
這是江方朗的遺囑。
但繼承人是我的名字,公正的日期是上個月。
那時我們明明還不認識。
與此同時,客廳響起開門聲。
我的手不易察覺的顫抖起來,額頭開始滲出冷汗,心跳如雷。
“蘇南星,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麼好吃的?”
江方朗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我猛地回過頭來,臉色慘白。
“江方朗,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