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電話後,我背靠著牆支撐著身體,喉間湧上一股腥甜味。
十四年前那段恐怖的回憶瞬間湧入我的腦海。
那年我十四歲,深夜我躺在床上熟睡,繼父卻突然推門進來爬上我的床,強迫了我,我哭著扯著嗓子大喊著媽媽和救命。
明明隻隔著一道牆,媽媽卻一整夜都沒有出現。
我要報警,她卻以死相逼攔著我,說是我故意穿的單薄引誘繼父,就算我報警,大家也不會相信我,我這輩子都會被人指指點點,永遠抬不起頭。
想到這裏,我身體控製不住的顫抖。
手機緊接著又響起短信的提示音。
還是媽媽。
“蘇南星,你要是沒錢給我就回來結婚,隔壁村的那瘸子現在討老婆,人家給二十八萬彩禮錢,我已經把你的照片發給他家了,他們很滿意。”
我毫不猶豫的將她的聯係方式全部拉黑,蹲下身捂著臉痛哭,像是要把這二十多年的委屈全部哭完。
變態的繼父、助虐為紂的母親、賭博的弟弟......
這些年來,我努力逃離這個地獄,可是無論我躲到哪裏,他們都能找到我,不放過任何一個折磨我的機會。
我真的受夠了!
這時突然眼前伸出一隻手,我慌張接過他手上的紙巾,在臉上胡亂擦了一頓,道謝後落荒而逃。
冷靜過後,我將花光銀行卡裏所有的錢買了一件漂亮的紗裙,畫著了精致的妝容,去了我最喜歡的大海。
我想體麵的和這個世界告別。
海水冰涼刺骨,我快步朝海水深處衝去,海水漫過我的鼻子,漸漸淹沒我的鼻腔,迅速衝進我的肺部,湧進喉嚨。
在我要失去意識時,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
“蘇南星,到地方了,你快醒醒。”
我猛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是江方朗驚慌的表情,他眼底滿是擔憂。
“你做噩夢了?”
我才發現臉上早已一片濕潤。
我又哭了,真丟人。
跟著江方朗回了他的出租屋,他從櫃子裏拿出一套衣服遞給我。
衣服皺巴巴還有一股淡淡的黴味。
他趕緊解釋。
“衣服是幹淨的,你先去浴室衝個熱水澡,我去廚房弄點吃點,一晚上你也該餓壞了。”
我剛想拒絕,肚子卻不配合的咕咕叫出了聲。
衝了一個熱水澡,我好像又活了過來,江方朗寬大衣服套在我瘦小的身上顯得有些滑稽,袖子卷上兩圈才勉強露出手腕。
我吹幹頭發後,桌上已經擺著兩碗熱騰騰的青菜雞蛋麵。
江方朗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
“我不太會做飯,你嘗嘗看合不合口味,我先去把身上的濕衣服換下來。”
我坐下吃著麵打量著四周,才發現到處落滿了灰塵,明顯很久沒有打掃過。
茶幾上的煙灰缸堆滿了煙頭,旁邊還擺著幾個小藥瓶,上麵英文我看不懂,隻能勉強認出其中一瓶是安眠藥。
腳邊的垃圾桶裏全是外賣盒子和啤酒瓶,散發著一股臭味。
我有些驚訝。
沒想到看著這麼幹淨的人生活中居然這麼邋遢。
我隨手拿起桌上的啤酒對著嘴正要灌下去,江方朗突然出現,伸手把啤酒搶走。
“蘇南星,你現在身體什麼樣自己不知道嗎?還作死喝啤酒?”
聲音充滿指責。
我覺得莫名其妙,抬眼看向他帶了絲防備。
“我身體怎麼了,你都知道些什麼?”
他臉色微微一變,站在原地愣了十幾秒後,訕訕開口。
“今早在醫院我給你遞了一張紙巾,你不記得了嗎?無論你生什麼病,酒都是必須忌口的。”
“你今天在跟蹤我?”
我心裏一驚,立馬拿起包朝門口跑去。
他搶先一步把手按在門把上阻止了我的離開。
“蘇南星,你聽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