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外三年,我已經學會了最討巧的苟且方式,
我垂下頭,聲音卑微到骨子裏,
“我錯了。是我配不上那些好衣服,這才沒舍得穿。”
“我也配不上這麼多大咖來接風洗塵,是我打擾了。我先走了。”
我慌亂地想要跑開,卻被沈彥冷聲叫住,
“以退為進,你以為我看不出你的那些個花腸子?”
“我說過的,你要老老實實,不然…”
不然就把我送回國外嗎?
我嚇得渾身一激靈,再不敢挪動半步。
其實現在的我懼怕人潮擁擠,這會讓我想起被一群人鎖在地下室圍毆的場景。
可沈彥發話了,我必須留下。
他看我的眼神中冷意更勝,我不能再惹他不悅了。
我變了,他也變了。
我們都不複從前,沒有什麼情義可講了。
京圈的千金小姐們,戲謔地湊過來向我敬酒,
對上雲暖幸災樂禍的神情,我就知道是她的意思。
沈彥愛極了她,我是逃不掉了。
苦笑一聲,一杯杯烈酒通通灌進肚子裏。
我的胃裏像是一團火在燒,燙的我冷汗直冒。
其實我知道,常年缺吃少喝,胃早就不行了,這樣喝酒無異於找死。
一整圈白酒輪完了,雲暖才舉著酒杯,笑吟吟走過來,
“阿綰,謝謝你照顧了沈彥這麼多年。過去的都過去了,現在,咱們握手言和吧。”
她不當演員可惜了,說得如此真摯。
整個京圈兒都被她打動了。
不等她將杯中酒送到嘴裏,沈彥就快不過來奪了她的杯子,
“蘇綰,這杯酒我替她喝。她爸媽走後,患上了輕度抑鬱,不能喝酒。”
沈彥與我四目相對,那雙堅定的眼神燙的我不敢看他。
曾經他也是這樣為我擋酒。
在每一個酒局上,護到我的身前。
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辣的我流下兩行淚。
周圍是拍手叫好的聲音,
“沈總真是十好男人,把雲暖當眼珠子護著呢。”
“這兩口子又在秀恩愛,甜的嘞。”
這些聲音像利劍刺向我胸膛,血腥味從裏麵蔓延而出。
四肢發麻,眼前一黑。
或許我就要死了。
沈彥慌亂地抱起我往外跑。
我的耳邊隻有亂糟糟的雜音,眼前的景象恍恍惚惚。
他把我帶到了醫院。
再次醒來,身邊守著一個護士。
“你終於醒啦,你的家屬去主任辦公室了解病情了,等一會他們就回來了。”
我苦笑,病情其實我早知道了。
那時我查出懷上了沈彥的孩子,做了全麵體檢。
胃癌初期,等孩子生下來再做治療也不遲。
可現在三年過去了,我的身體被這樣糟蹋,大概是沒救了。
沈彥和雲暖一起進來的,知道了我命不久矣,他們應該能對我生出一些悲憫。
可沈彥將一袋子藥丟到我臉上,聲音冷淡,
“沒病裝病,真行啊你蘇綰。一個腸胃炎至於暈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