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成婚前他的白月光回來了

遇見葉蓉兒那天，她在望江樓裏賣唱。

她跟著一群歌妓進了我和莊希孟所在的韻雅閣，看見莊希孟的瞬間，她楞在原地，猛地低下頭。

葉蓉兒大概是不想被莊希孟瞧見的，可偏偏有人推著她，正好送到了莊希孟的麵前。

莊希孟手裏擎著酒杯，閉眼靠在我的肩頭，慢吞吞地叱道：“哪個不長眼的敢往本公跟前遞人？

“誰要是惹了水水姑娘不高興，我就剁了他的手腳扔到江裏喂魚！”

周圍的女人都輕聲感歎，眼裏流露出羨慕的神色。

葉蓉兒的手緊緊地攥住懷裏的琵琶，指骨已經發白，她抬頭看了我一眼，眼裏全是嫉妒與不甘。

旁邊一個顯稚嫩的歌妓突然拉了一下她，大聲說道：“葉蓉兒，你的琵琶彈得最好，你去給大人們彈一曲。”

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莊希孟猛地睜開眼，握著我的手突然用力，捏得我生疼。

大概是覺得難堪，葉蓉兒渾身發抖，眼裏似乎有淚要落下來。

是啊，曾經高高在上的相府嫡女，如今淪落到賣唱為生，在自己平素看都不會看一眼的低下人麵前，還有什麼臉麵可言。

莊希孟手裏的酒杯被他一掌捏碎，倏地起身上前掐住葉蓉兒的脖子，把她扯到眼前，惡狠狠地質問：“葉蓉兒，我是不是說過，再出現在我的眼前，我就殺了你！”

所有人都知道，葉蓉兒是莊希孟的白月光，是他的心頭血。

所有人也都知道，當年他們分開的有多狼狽不堪。

葉蓉兒最得莊希孟寵愛的那些時日，肆意妄為。

她知道自己不管做什麼，莊希孟都會說好。

即便爭吵賭氣，莊希孟也會耐著性子來哄她寵她。

可她肆意過了頭，爬上了別的男人的床榻。

一朝宰相又如何，對輔國公言聽計從的小皇帝一道旨意便要了他的命。

通敵叛國，淩遲處死。

男丁流放為奴，女眷賤賣為妓。

那一年，京城百姓常常看見平日高高在上的國公爺流連酒肆，整日酩酊大醉。

後來，他再也沒有提起過葉蓉兒，也沒人敢提起葉蓉兒。

所有人都以為，他恨透了她。

有那想要在莊希孟眼前諂媚的人起哄道：“葉相嫡女唱曲兒還真沒聽過，來一段呀。”

“聽說，葉大小姐不光唱曲彈琵琶厲害，就是那，床上功夫也夠味兒。”

“哈哈，怎麼，你試過啊？”

言辭越來越下流，我忍不住皺起眉，眼神瞟過去，那幫人立刻噤聲。

我上前拉住莊希孟的袖袍，輕聲勸他：“孤身在外的女子，討生活不易，別難為她了，好不好？”

他回頭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甩手甩掉我的手，沉聲道：“我和她之間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

我愣住，雙手在衣袖裏緊緊攥成拳。

葉蓉兒偷偷笑了，覷著我的眼神，多了幾分輕蔑與得意。

她楚楚可憐地望著莊希孟，伸手撫上他的臉，顫聲道：“希孟哥哥，你不能因為思念我，就找一個你不愛的女人，我，我會心疼的。”

她咬住嘴唇，大顆大顆的眼淚滑下來，落在莊希孟的手背上。

“希孟哥哥，我一直想告訴你的，那天你看到我和別人在床上…

“我被那人下了媚藥。”

莊希孟皺起眉頭，猛地鬆開手，方才滿身的戾氣，早已化為烏有。

他凝視著葉蓉兒，似乎是在思考她說的話到底是真還是假。

可葉蓉兒一下子撲進了他的懷裏，悲聲哭泣，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莊希孟任由她抱著自己。

葉蓉兒的話已無從考證真假。

那個男人，早被莊希孟折磨至死，並抄斬了滿門。

葉蓉兒的軟聲哀求和眼淚讓莊希孟原諒了她，他還是心疼了。

當著眾人的麵，他輕撫著葉蓉兒的背，環視一圈之後，冷聲說：“日後，若是再有關於葉蓉兒的流言蜚語傳出去，別怪本公不留情麵。”

然後他低頭輕聲對著仍在哭泣的葉蓉兒說：“乖蓉兒，別哭了。

“跟我回家吧。”

我像被人丟棄的廢物，麵色慘敗身體僵硬地坐在椅子上。

有人小聲問：“國公爺，這是原諒葉蓉兒了？那，那這位怎麼辦啊？”

有人偷眼瞧我，“還能怎麼辦？扔了唄。

“心頭血回來了，這嘗嘗鮮的假貨就得讓位了。”

從前莊希孟從不會拋下我一人，更不會容許別人嚼我一句舌根。

可如今，他心裏真正疼愛的珍寶回來了。

而我，就像被他看厭的珠子一樣，隨手丟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