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根本沒有給我辯解的機會,他認得我的手法,所以一看就知道是我繡的。
我依靠在門上,垂著眸沒說話。
見我不說話,直接上手捏住我的脖子。
我無法發出聲音,隻能堪堪閉上眼睛,遮住眼底的悲涼。
他的力氣極大,有一瞬間我懷疑他真的要掐死我。
「既然你不把我們的話記在腦子裏,那你必須長點教訓!」
「我會跟父皇回稟,讓你隻身去郊外的乘光寺修行,那裏偏僻安靜,你定能認真修行。」
說完,他鬆開手不再看我一眼,徑直離開。
我再也撐不住,咳個不停。
咳到嘴角滲出血。
末微慌不擇亂,急忙喊太醫。
暈過去前我在想,乘光寺位置偏僻,大多數的僧人都已經在宮中修行,而且附近常年有老虎等大型野生動物出沒。
若是去乘光寺的話,我大抵是真的要死了。
在夢裏我看到了母後,她一身赤紅色勁裝,身披鎧甲,騎著烈馬從一團迷霧中顯現。
我想張口,問一句「你是母後嗎?」
卻發現自己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她看到我後,利落的翻身下馬,慢慢走到我麵前。
抬手拂過我的頭發,輕聲問:「是我的茹兒嗎?」
見我不說話,她輕輕把我抱在懷裏,慢慢的拍打著我,像話本子裏母親哄睡孩子一般。
我呆呆的站著,不知道她說的「茹兒」是誰。
雖然在夢裏看不清臉,但我確信,她就是我的母後。
當我醒過來時,已經是三天後。
床前隻有末微守著,也不知道她守了多久。
我想開口叫醒她,一張口才發現自己喉嚨痛的要死。
「咳咳......」
聽到我的聲音,末微一下子就醒了過來。
「公主!您終於醒了,都三天了,奴婢差點就隨您去了。」
我笑笑,想開口說什麼逗逗她。
末微急忙按住我,哽咽道:「公主,您嗓子一時半會說不出話了......太醫說聲帶受損,需要一定時間調養。」
原來皇兄是真的想掐死我。
末微端來藥,正準備喂我喝下。
一位嬤嬤突然進來,自顧自行禮,「參見公主,太子殿下說您既然醒了,就去禦書房一趟,有要事相商。」
「我們公主剛醒,藥還沒喝完,嬤嬤煩請稍等一會。」末微解釋道。
嬤嬤是一直在東宮伺候的老人,有太子做靠山,從未怕過誰。
對此也隻是冷哼一聲,「皇上也在等著,公主真是好大的架子。」
我看了她一眼,接過末微手中的藥一飲而盡。
「走吧。」
到禦書房時,我被攔在門外。
「皇上與太子正在商議要事,勞請公主在偏間稍候片刻。」
我點點頭,帶著末微去相鄰的屋內等候。
「公主,皇上不會真的讓您去乘光寺吧?」末微一臉擔憂。
我不甚在意,「皇兄說的不錯,那裏適合我。」
「公主明年就及笄了,聽說顧將軍這幾日就回來了,您跟顧將軍的婚事怎麼辦,總不能......」
我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是在為我著想。
心裏也多了分期待,顧回舟比我年長兩歲,母後與他的母親是閨中密友,懷我的時候就定下了娃娃親。
可惜顧回舟六歲時就隨著家裏搬去了江南,後來又參軍,年紀輕輕已在將軍之位。
這麼多年他常常給我寄來書信和一些宮裏沒有的小玩意。
我想,若是跟他結婚,我或許可以離開這樣的日子。
沉思之際,聽到隔壁傳來的聲音。
「皇上,既然他們請求和親,我們不如借勢同意。」
「顧回舟!你是想讓昭華去嗎?」
「太子殿下,我國隻有她一位公主,危難時刻她應盡公主的責任。」
聽到此處,末微倒吸一口涼氣。
我就是昭華公主,我的未婚夫此刻正在跟我的至親之人商量我的去留。
我抬手擦去眼角的淚,垂下眸掩飾心裏的悲痛。
「一個邊陲小國而已,昭華可是母後唯一的女兒,況且顧將軍和昭華還有婚約在身。」皇兄不是很讚同,提醒道。
顧回舟道:「皇上,太子殿下,臣在邊疆遇到了一位女子,無論是長相,還是行為舉止與先皇後有九分相似,臣已經將她接回將軍府。」
「而且她對兵書頗有研究,對戰時出過許多有用的點子,很有先皇後的風範。」
半晌後,我聽到了父皇的聲音。
「先帶來見一見。」
我高高提起的心瞬間跌落,我從來不是被堅定選擇的那一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