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世子也歸府了。
他剛進門,看到的便是我在收拾包袱。
世子眉頭緊皺,問道:“這是為何意思?你要離開本王?”
話裏話外,都帶有霸道的意味。
我輕聲答應了一聲,就沒有再說話。
世子對我的敷衍感到十分不悅:“你對本王就是這種態度嗎?”
可我們在一起十餘年,他對我又是何種態度呢?
一直以來,對我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溫柔關心全給她人。
聽罷,我嗤笑:“那你呢?對我又是何種態度?”
從前我愛他,所以對他百般依賴。
現在我不屑一顧,所以也不必再顧及什麼情麵了。
世子被我說到麵色鐵青:“阮盼,你真是半點都比不上昭昭。”
“就因為本王忘記了那個無趣的約定,你就離開本王?”
真是冷酷無情的世子。
爹爹最後的願望,竟然被他說成是無趣的約定。
我知道世子不喜我。
但沒想到這麼厭我。
“對,我就是要離開你。”
以後山歸山,橋歸橋。
我再也不奉陪了!
說完,我收拾好最後的行囊,徑直往府外的馬車走。
世子咬牙切齒:“你就這麼走了?不給本王留半分情麵?”
我聽到了,可我沒有回頭。
頃刻,一把巨大的拉力扯住我的手臂。
扯得生疼。
我轉身一看,是世子猩紅了眼。
“放開我!”
他仍是扯住沒有鬆手。
一陣爭執之下,他竟將我一把推開。
頓時,我磕得頭皮血流。
更重要的是,我的手鐲摔碎了。
那是爹爹在我幼時給我的生辰禮。
我天天戴在手腕上,對我多重要不言而喻。
世子顯然也有些驚訝,但他仍是拉不下臉。
這樣對待我,連句道歉都沒有。
世子最後拋下一句:“要是你走,就再也別回來了!”
輕飄飄的一句,隨後頭也不回的就出門了。
反正以後我再也不會回來了。
隻是我心疼我的手鐲。
七零八碎的跌在地板上,就像我的那顆真心。
之前私定終身時世子曾說,要給我買很多鐲子。
金鐲子、銀鐲子、玉鐲子。
可現在我什麼都不要,我隻要我自己的鐲子。
我不禁淚如雨下,哽咽著將手鐲包進手帕中。
這個鬼地方,我還不稀罕待了!
於是我頭也不回的就上了馬車。
當初誓言灼灼那那對佳人,一去不複返了。
伴隨著馬車的顛簸和呼嘯的風聲,我陷入回憶中。
我自幼天資聰慧,皇後為了鞏固她的勢力將我早早接進宮。
所以說我跟世子是青梅竹馬也不過分。
從小,我就跟在世子身後。
直到漸漸成長,才發現世子與我情投意合。
我們私定終身,世子要娶我做世子妃。
就在兩人情意漸濃時刻,任昭昭出現了。
她不聲不響搶走世子的真心。
我哭過也鬧過,最後卻以狼狽收場。
我自知強扭的瓜不強。
這世子妃的位置,我不要也罷!
在困乏和虛弱的交迫下,我很快就帶著眼淚入睡了。
馬車約莫走了兩個時辰,卻霎然停下。
“籲!”馬夫慌張但利落的聲音。
馬車一個急刹,差點讓我從位置上跌落。
還沒來得及起身,就聽到馬夫行禮:“世子殿下。”
什麼?又是世子?
他又想做什麼?
我掀開簾子,卻與世子那雙陰暗的雙眸對上。
“跟我回宮中。”
他的語氣中帶有些不可否定的意味。
我挑開簾子下車,同他道:“我去意已決,世子不必挽留了。”
世子嗤笑一聲:“阮盼,你真是好本事,竟哄得皇後殿下對你如此上心。”
自然是皇後將他喚過去訓斥了一頓。
於情於理,世子都不該這麼對我。
隻是他話裏話外,都在說我善於迷惑人心。
我無視他的嘲諷:“世子真是過獎了。”
他聽後有些不耐煩,又說道:“本王不管你有什麼理由,反正跟本王回宮。”
“若我不呢?”
無聲的硝煙就在此處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