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昀忱終於想起我這個妻子來。
他從病房出去,拿起手機給我打電話。
翻來覆去地打了三遍,一直無人接通,他的臉色便愈發地黑沉。
最後一遍掛斷,傅昀忱喊來助理詢問:“於京璿最近沒聯係過你?”
助理愣了一下,然後道:“您之前說讓我們別再跟著夫人......”
“她倒來勁兒了!”傅昀忱垂下眼,遮掩怒容,語氣卻難掩不爽,“她找的那個工作,不用讓她做下去了,沒了經濟來源,我就不信她還能繼續撐下去!”
“可是夫人她......”助理猶豫著想替我說兩句好話。
傅昀忱麵無表情地打斷他:“怎麼,心疼了?”
“不敢。”助理冷汗直下,忙轉身往外走,“我這就去處理。”
傅昀忱沉著臉打開與我的聊天對話框。
上麵的對話還停留在半個月前。
我生日那天。
我花費一整天的時間做了滿滿一桌子的菜,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可我將我熱了的菜放涼,又將涼了的菜回熱,反複了少說三遍,都沒能等到傅昀忱的一句回複。
傅昀忱盯著那句話看了許久,突然煩躁地捏了捏眉間。
——那一瞬間,我竟然在癡心妄想,他是不是有點心軟了。
可他沒有。
他隻打下了一排字。
【於京璿,鬧夠了沒?鬧夠了趕緊來醫院一趟,煙兒手術做完了,想看看你。】
【別影響她的心情。】
我以為死了就不會痛了。
但原來仍然會痛。
我抬起手揪住自己的胸口,那裏有什麼東西,正在徹底的,以摧枯拉朽之勢死去。
眼睛幹得難受。
我恍惚想到,原來靈魂,沒有眼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