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她來赤璃的第二年，祁延在她的院裏建了個秋千。

那秋千，不過是她隨口一說，祁延便立刻命人修建了出來。

他抱著她，坐在秋千上，輕輕地晃著，能待很久。

曲小姐坐在他懷裏，偶爾會耍些小性子，但並不惹人厭煩，反而有了她這個年紀該有的靈氣與生動。

她有時會撒嬌：“祁延，你什麼時候娶我？”

這時，祁延便會輕吻她的額頭，溫聲說：“再等等，快了。”

有時她會問：“我是不是你唯一的妻子？”

祁延也由著她說：“我隻有曲雲知一個妻子。”

她笑了，也信了。

他說的那樣真，差點連我都要騙到了。

後來，五公主找來了。

公主頭戴著紅寶金釵，身著一條紅鍛繡花金線牡丹的長裙，通身的裝扮無一不顯示出她與生俱來的高貴。

我知道五公主喜歡祁延，她容不得祁延身邊有別的女子，所有與祁延有關係的女子都會離奇死去。

祁延帶著曲小姐策馬招搖過市，五公主當然忍不了。

我們跪在她麵前，公主用手抬起曲小姐的臉，端詳了一會兒，輕笑出聲：“長得倒是不錯。”

“你說，如果挖了你這雙眼睛，你還能勾引到祁哥哥嗎？”

曲小姐直言：“民女不敢。”

“我看你敢得很。”

五公主拽著她的頭發，發了狠地往地上磕，說話的聲音清晰而殘忍：“本宮今天就殺了你這個賤婢。”

她想要反抗，卻被公主身邊的宮女死死押住手，動彈不得。

一下又一下，頭撞在地上的聲音越來越重，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製止。

“公主！”

祁延趕來時，曲小姐的額頭已經血肉模糊，氣息奄奄。

他淡定地走上前，臉上還帶著笑：“公主這是怎麼了？是府裏的婢女惹您不快了嗎？”

五公主見祁延來了，鬆開了手，嬉笑道：“祁哥哥，這個賤婢頂撞本公主，本宮教訓她一下不為過吧。”

“那是自然。懲罰她怎可臟了公主的手。來人，把她拖下去。”

聽到這話，曲小姐突然就不掙紮了，血流了她一臉，她抬起頭望向祁延，可祁延始終沒有看她一眼，她眼裏的光滅了。於是，她很快就被拖下去了。

我忍不住抬頭看向祁延，他嘴角依舊掛著笑，似乎對被拖下去的曲小姐毫不在意，但我還是捕捉到了他幾縷投向曲小姐方向的眼神。

藏著不易察覺的關切。

祁延對她，也不是沒有情，隻是那份情太淺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