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工作人員將我家人的遺體搬運走,換上新的床單床罩。
仿佛他們未曾來過。
我依然坐在原地,呆呆的看著周圍的一切,。
直到,病房裏突然想起一陣歡快的電話鈴聲。
我望向掉落在地上的手機,正在閃爍著。
鈴聲是前幾天兒子和女兒一起給我設置的天線寶寶的《拍手歌》。
是時悅打來的。
我麻木滑到接聽。
“裴煜,你和小米,澄澄說再堅持一會,我還有兩個小時就可以過去。”
“毛毛和別家的狗打架被咬傷了,挺嚴重的,縫合了十幾針,現在手術結束了在掛水,等麻藥過去,再觀察一會,我就可以回去了。”
我有氣無力道:“不用回來了,他們已經死了。”
對麵沉默了很久。
過了會兒,時悅尖著嗓子罵我:“你腦子是不是有病,有你這麼詛咒自己兒女的嗎?”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怎麼想,你不就是嫌我和東遠在一起嗎?但你吃醋也要分場合,毛毛是我和東遠還在一起就養著的,它都十幾歲了,如今它受傷我能看著不管嗎?”
我想起剛剛躺在病床上失去生命的兒女。
他們一個八歲,一個五歲。
還有我爸媽,他們才剛剛退休,妹妹今年才剛剛考上研究生。
他們這些人加起來,都不如她和初戀情人曾經養的一條狗重要。
我已經說不出任何話。
隻呆呆盯著天花板。
時悅吼完之後,大聲警告我:“裴煜,以後你再這樣沒有分寸,我們就離婚。”
“離吧......”
說完這兩個字,幾乎用光了我全部的力氣。
電話再次摔落在地。
而我意識漸漸模糊,整個人向深淵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