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最後一件衣服也收進箱子裏,像看不到他似的撥電話。
樓下是我叫來的搬家公司。
“可以上來搬了。”
陳澈陽急切地過來抓我的手臂,“搬什麼?你想幹嘛啊?”
我冷著臉甩開了。
“早上那頓早餐吃撐了吧?我什麼都看見了。”
他頓時額頭上汗如雨下,但仍然嘴硬,“我聽不懂你說什麼。”
我笑眯眯地盯著他快兩百斤的身軀。
“有空減減肥,小夏細胳膊細腿的,別給人再壓骨折了。”
他一下子臉色變得通紅。
我已經懶得再跟他廢話,“你不是羨慕人家死了的老公嘛,我成全你。”
“離婚協議在桌上,你麻利簽字。”
我環顧四周,“這房子還有2個月租期。”
我和他甚至沒有什麼需要分割的財產。
結婚三年,我隻是眼看他從一個清爽的少年變成了一個不懂節製的油膩胖子。
該懊悔的不是我。
陳澈陽站在不動,但整個人都在微微發抖。
他賭氣似的瞪我,“真當我多稀罕你?我早就被你管煩了,離就離。”
他大步流星地走過去,拿起筆卻遲遲簽不下去。
像是在給自己鼓勁兒似的。
他咬緊牙關說,“小夏比你好一百倍。”
“跟我離婚,謝忱你後悔去吧。”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他飛快的簽下名字,頓時如釋重負。
......
我爸媽的房子要拆遷了。
這消息已經傳了好多次,陳澈陽的寡母一直惦記著。
後來因為屢次消息是假,她老人家才沒再關注。
這次是真的,住戶們都已經收到了補償方案。
得知我離婚的消息,我爸媽笑得合不攏嘴。
但聽說陳澈陽是跟小寡婦滾了床單,我媽又氣得連拍大腿。
“他的臉呢?別人還知道藏著掖著,他一點不裝啊。”
我按下心頭的苦澀,我想陳澈陽原本是想裝的。
但是對他來說難度有點大。
我們原本圖便宜,租住在老破小裏。
周圍的住戶都是上了年紀的人,大把的時間可以看熱鬧。
要不是我平時鮮少和那些阿婆聊天,或許一早就知道了這樁醜事。
陳澈陽的媽媽第一時間就打來電話。
她早年辛辛苦苦拉扯陳澈陽長大,對這個兒子溺愛成性。
電話裏連珠炮似的咒罵我,“幾年都生不出兒子還敢提離婚?”
“你平時早起來一點給他做飯,他能天天往人家店裏跑?”
這種鬼話在我和陳澈陽剛結婚的時候她就夾槍帶棍說過許多次。
那時陳澈陽還和我你儂我儂,格外地維護我。
“謝忱要上班的,她早上起不來很正常,樓下什麼買不到?”
他媽媽譏諷地看著我,“起不來?天天早起我就不信習慣不了。”
回想起這些,我現在隻覺周身輕鬆。
她不是總擔心他兒子餓死麼?現在跟小寡婦在一起了。
以後不怕挨餓了。
果然,我前腳搬走,鮑夏立刻就搬了進去。
陳澈陽還不敢聲張,鮑夏卻是炫耀似的給我發了個視頻。
家還是那個家,就是我東西都搬走後。
就剩了一張大床。
床單還是我來不及換的,上頭沾著陳澈陽睡過的一大坨汗漬。
我笑著回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