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的薑眠洗了個澡。
她幾乎一夜沒睡,搞定了工作後,才睡意濃鬱,趴在大床上睡了個昏天暗地。
才睡了沒幾個小時,她被手機震動給吵醒了。
朦朧的眼前竟然跳動著賀明川的名字。
她努力眯起眼睛想看清楚,最後還是作罷。
算了,肯定是自己看錯了,怎麼可能是賀明川......
她直接熄滅手機屏幕,繼續睡。
感覺眼前才黑下,她就被一陣劇烈的破門聲嚇醒,一下子從被窩裏探出頭來。
一個黑影從門外緩緩走到她麵前。
這是......賀明川?
她以為自己看錯了,又眨眨眼睛看了好一會兒。
外麵又開始下雨,這男人卻依舊一身清爽。
他身著考究的手工西服,儼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那雙狹長的眸子透著暗暗鋒芒,俊美的五官,眼窩深邃,明明笑起來會更添魅力,但他微微緊蹙的眉間卻讓他生出了幾分生人勿近的冷漠。
薑眠這下徹底醒了。
賀明川不慌不忙,坐在她對麵的躺椅上,一言不發地翹起腿。
頓時凜冽的氣壓撲麵而來,幾乎壓得她喘過氣來。
她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曾幾何時,他們的婚姻生活裏也貫穿著這樣的壓迫。
他們誰也沒說話,此刻的房間裏居然有種萬籟俱寂的寧靜感。
最終,薑眠卷著被子開口了:“這麼晚了,你有什麼事嗎?”
他低垂著雙眼:“明天就是爺爺的生日。”
她喉間仿佛被一片尷尬糊住,難受得她說不出話來。
賀爺爺恐怕是整個賀家最喜歡她,最接受她成為賀明川妻子的人了......
如果可以的話,她也不願在這個節骨眼上與賀明川提離婚。
賀爺爺身體不好,這麼大年紀了,生日是過一次少一次,想到這兒,她難受得不行。
“晚上先跟我回去,明天的壽宴希望你好好表現。”賀明川半個字不提離婚的事,冷漠囂張至極。
這樣的態度激怒了薑眠。
“我們已經簽字離婚了。”她強調。
“還沒辦手續。”
“可你已經離開那個家了,正式分居不是嗎?”她又是一句。
少見的針鋒相對,讓賀明川漆黑如墨的眸子裏多了幾分興致——隻因她一向乖巧順從,從未有過這樣的叛逆。
“你在吃醋嗎?”
“什麼?”小女人驚愕地瞪大眼眸。
“是因為苒苒的回來,讓你吃醋,所以你故意以退為進,想這樣引起我的注意。”
他抬起腕骨,理了理另外一邊的袖口,臉上盡是冷漠。
“你瘋了吧。”薑眠再也忍不住,“是你先提的離婚。”
“如果昨天下午我去赴約,那就是你先提離婚了。”
他一語道破。
隱藏的心事被一秒揭穿,她臉頰滾燙,難堪不已。
還有更尷尬的,賀明川又說:“下次做事幹淨點,別把離婚協議丟家裏的垃圾桶,免得叫人看見,到處傳話。”
薑眠死死扣住被褥的一角,羞憤至極。
“嗯。”她還是淺淺應了一聲。
“走吧。”他丟給她兩個字。
走了兩步發現小女人並沒跟上來,他回眸:“想想你爸,還有半年他才出來,乖一點。”
她嚇了一跳,趕緊跳下床跟了上去。
離婚什麼的,在這一刻都變得不重要了。
賀明川拿她爸威脅她,她就不得不服軟。
等電梯的的空隙,突然她肩頭一沉,鼻息間縈繞著專屬這男人的氣息,混合著清冽的龍木和暗沉的雪鬆,很有點讓人上癮的感覺。
這是......
賀明川的西裝外套!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隻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裙就出來了。
賀明川的人正在幫忙收拾她的其他行李。
讓他竟然還會......關心她。
薑眠的心難受起來。
“記住,你現在還是賀太太,別給我丟人。”賀明川冷冰冰傳來一句。
瞬間,剛剛升起的暖意被吹得幹幹淨淨。
她垂下眼瞼,內心湧動著不快。
乖乖坐進他的車裏,身邊就是這個男人高大的身軀。
他骨節分明,指尖在工作電腦上不斷翻閱著信息,那是今日一天的工作項目。
他點開一條微信語音,就這麼直接播放出來。
“阿川,你看這件裙子好看嗎?”
這聲音脆脆的,滿是活力。
薑眠一聽就認出來,這是傅苒。
當初那個不顧她與賀明川有婚約,依然堅持與對方在一起的女人。
那還是幾年前,天降校花傅苒成了賀明川的心尖寵。
她衝著薑眠抬起下巴,一臉明媚驕傲地說:“什麼年代了,還有婚約,賀明川的心和他的人一樣都是自由的,他愛的人是我。”
薑眠恍惚著還在回想過去。
賀明川柔聲回了傅苒的消息:“你穿什麼都好看。”
嗬......
當著現任妻子的麵和 白月光打情罵俏,這一波操作真是可以的。
她垂下眼瞼,擋住了眼底的不快。
還好,賀明川沒有繼續跟他的白月光聊天。
車裏又陷入一片沉默中。
薑眠覺得自己必須要做點什麼,都走到離婚這一步了,她不能坐以待斃,一直乖乖挨打本來就不是她的風格。
她看著賀明川,看著這張曾經令她無數次心動的臉。
“賀明川,我可以陪你演戲,甚至可以跟其他人說,傅小姐不是小三。”
他嗤笑兩聲:“她本來就不是,當初如果不是你,她也不會走。是你欠她的。”
薑眠緊緊扣住掌心:“傅苒當初離開是因為她在國外有了別的男人,根本不是因為我和你結婚。”
“夠了,閉嘴。”他抬眼,冷漠中夾裹著狂風暴雪朝薑眠襲來,“你以為她跟你一樣不知廉恥?”
“愛信不信,過去的事情我可以不說,但現在你別忘了,我是你名正言順的法定妻子,如果我現在出去說一句,傅苒插足我的婚姻,是不折不扣的第三者,你猜猜她會不會受到影響。”
她的話還沒說完,突然一隻大手緊緊扣住了她纖細的脖頸。
“唔——”她喘不上氣來。
賀明川的聲音冷得好像萬丈寒冰:“你還好意思提過去?如果沒有你的陷害,苒苒也不會自殺,我說了,你欠她的。”
“薑眠,你應該感謝苒苒為你求情。”
“否則現在就不是離婚那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