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流產的回憶

聽著他們的歡聲笑語。

我想起了未出世的孩子。

如果孩子還在，許明峰是不是還會愛我。

剛結婚那陣兒，我領著許軒上幼兒園，在回家的路上暈倒了。

好心的路人把我送到醫院，聯係了許明峰。

醫生告訴我，我懷孕了，讓我注意休息。

當我把這個消息告訴氣喘籲籲跑來的許明峰時。

他卻猶豫了。

「許軒還太小了，這個時候要孩子，不太合適。」

他讓我打掉，我不同意。

這是我第一個孩子。

我不理解，怎麼會有人不愛自己的孩子。

後來我知道了。

他不是不愛孩子，隻是不愛與我生的孩子。

我執意留下。

卻在過馬路時，為了保護許軒被一輛車撞倒在地。

血液在身下蔓延，孩子沒有了。

我在醫院撲到許明峰的懷裏泣不成聲，卻聞到了不屬於他的香水味。

我頹廢了好久，才慢慢走出來。

許明峰也從一開始的愧疚轉為厭煩。

我們最終漸行漸遠。

他也慢慢不再遮掩對前妻的戀戀不忘。

我曾經忍無可忍地問過他，為什麼娶我？

他沉默半響，隻回了一句：「你很賢惠。」

可我想聽的不是這個。

我想親口聽他說：「我愛你，所以娶你。」

可是他沒有，他甚至都不願意裝。

他一次又一次地爛醉如泥。

躺在沙發上，地板上，任憑汙穢沾滿全身。

也要昂著頭大喊：「悅悅，別離開我。」

我會溫柔地為他換下衣物，擦拭皮膚。

因為，我誤以為，他口中的悅悅，是我。

因為，我叫宋玥。

悅悅，玥玥。

同音不同字。

多可笑啊。

就連名字，也是替身呢。

我蜷縮在床上，忍不住劇烈咳嗽。

我用紙捂住口鼻，掩藏這刺眼的血紅。

送走前妻後，許明峰默默將被子拿到書房。

在燈關閉的那一刹那。

我試探地問：「我要是死了，你會想我嗎？」

隻得到冰冷的話：「我希望好聚好散，你別再糾纏。」

那些日日夜夜我們的相聚，與朋友熱烈的分享。

最終還是成了笑話。

我把得肺癌的事情告訴了朋友。

我想，她是這世上唯一一個能夠滿足我願望的人吧。

許明峰為了與我保持距離，隔日，就帶著孩子搬走了。

他默認房子歸我，對我不再虧欠。

桌上留著離婚協議書，和一張寫著日期的留言。

「希望你遵守承諾，在15號這天簽字。」

一個月後，就是中秋節了。

多好啊，在闔家團圓，人聲鼎沸的日子離開也很不錯呢。

朋友知道後不顧一切，從別的城市搬過來照顧我。

看到我時，她的眼淚瞬間噴湧而出。

她緊緊抱住我，眼淚不要錢似的灑在我身上。

「好啦好啦，我這還沒死呢，省一點好嗎？」

畢竟她是唯一一個能參加葬禮的人，可不能現在就哭幹了。

「許明峰那個王八蛋呢，他怎麼不在。」

我將協議書往後藏了藏。

可這小小的舉動還是沒能逃過歡歡的眼睛。

「你在藏什麼，我看看。」

她一把奪過，險些扯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