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洗完澡出來，在二樓沒找到裴聿。

我準備下樓的時候，他從外麵回來了。

我眼睛也不眨地盯著他褲腳處的水漬：“去哪了。”

他臉色微變，上前拿過我手裏的浴巾走到身後幫我擦頭發：“下雨了，我去給她遞把傘，說到底是個女孩子。”

“怎麼？吃醋啦？樂樂不是最善良了嗎。”

他語氣帶笑，仿佛坦坦蕩蕩。

心底翻湧的情緒，讓我不能忽視。

我躲開他的手，轉了個身，盯著他的眼睛：“裴聿，你不要騙我，不然你一定會後悔的。”

裴聿笑著將我擁入懷中，聲音一如當年溫柔：“好，不騙你，我保證。”

“是不是累了？我們去睡覺吧。”

這一覺，睡得很沉。

半夜的時候，我被樓下的聲響吵醒。

迷迷糊糊起來，旁邊的床已經涼了溫度。

我赤著腳緩步走到樓梯口。

裴聿在看電視，指尖一點猩紅，煙霧嫋嫋。

客廳裏，隻有電視發著幽藍的光，映襯著他的麵容愈發冷峻。

我攏了攏披肩，正想開口叫他。

門鈴響了。

隻響了半下，裴聿立刻從沙發上起身去開門。

站在我的位置是視線死角，並不能看到門口。

下一秒，我聽見徐心悅嬌俏的聲音。

“你知道的，牛奶沒有我有用。”

我愣在原地，腦袋還在狀況之外的空白，涼意已經從尾椎開始爬滿脊背。

我扶著把杆才穩住身形，緩步走下樓梯，恰好看見他們分開。

裴聿聞聲回頭，定定看著我，臉色的慌張一閃而過。

他側開身子，露出徐心悅懷裏抱著的牛奶盒，解釋道：“我睡不著，讓她來送牛奶。”

我沒應聲，指甲狠狠掐進肉裏，努力穩住情緒。

“樂樂？”

我幾次張嘴，才找回聲音：“好......喝完牛奶就睡吧，我累了。”

裴聿接過牛奶對著門外冷聲道：“你走吧。”

他關了門，仔細觀察我的神色，終於放鬆下來，頓了頓，又道：“我給你熱一杯牛奶吧。”

我沒再說話，隻是再也忍不住落下一顆淚。

我忍不住想，到底是要有多敷衍，才可以忘記我討厭喝牛奶，才可以對徐心悅被吻花的嘴角視而不見，轉頭繼續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