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子很長,完全蓋住了我腿上的傷疤。
汽車停在了半山別墅。
偌大的花園裏,正在舉行顧遠舟和紀阮阮的訂婚儀式。
紀阮阮身穿白色魚尾裙,一臉嬌羞。
她的小腹微微隆起,顧遠舟動作小心扶著她的腰身。
俊男美女,分外惹眼。
我跟隨紀言知落座,媽媽表情冷淡斜睨了我一眼:
“顧紀兩家關係需要維係,聯姻最為穩妥。”
“是我做主讓兩人訂婚的,你要怪就怪我,別朝阮阮撒氣。”
紀阮阮隻要掉幾滴眼淚,受到苛責的就會是我。
朝她撒氣?我怎麼敢!
我抿了抿唇,低聲道:
“他們......很般配。”
媽媽見我溫順守禮,滿意點了點頭。
她破天荒給我切了塊小蛋糕作為獎賞。
兩年來白粥清湯、鹹菜辣椒,我都快忘了甜是什麼味道。
我咽了咽口水,腹鳴聲不合時宜響起。
四周賓客投來異樣的眼光,嗡嗡的議論聲充斥著耳膜:
“這誰啊?餓死鬼投胎嗎?”
“你小點聲,她就是被拐到深山5年的紀家大小姐,脾氣一點就炸。”
媽媽漲紅了臉,咬牙切齒:
“紀—芸—寧!”
我條件反射立正站好,揚聲喊道:
“到!”
怪異的舉動引來哄堂大笑。
媽媽眼神如刀,扯著我趕緊坐下,她壓低聲音:
“死丫頭,你還嫌不夠丟人嗎?”
聽見動靜的紀阮阮笑容燦爛走了過來,十分熱情:
“姐姐,我好想你啊!”
我向後退了一步,與她保持著適當距離。
紀阮阮身形微滯,眼尾泛紅:
“姐姐,你是在怪我搶走了遠舟哥哥嗎?”
緊隨其後的顧遠舟眸色冰冷,讓人膽寒。
我瘋狂搖頭否認。
紀阮阮扶著腰上前,手肘撞掉了手中的蛋糕。
被馴化的我下意識蹲在地上,抓起蛋糕就朝嘴裏塞:
“不要打我,我沒有故意浪費食物。”
奶油入喉,卻沒了記憶中的味道。
顧遠舟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他彎腰拽住我的胳膊,大聲喝道:
“別吃了!”
“我他媽叫你別吃了!”
賓客的嗤笑,爸媽的埋怨逐漸清晰。
“紀言知人呢?還不趕緊把這個丟人現眼的東西帶走!”
“我原以為她學乖了,沒想到還是爛泥扶不上牆!”
我胃部灼燒,眼淚莫名奇妙開始滴落。
我仰頭看向顧遠舟,帶著哭腔開口:
“遠舟,蛋糕為什麼沒有甜味了?”
“你告訴我,為什麼全都變了?”
顧遠舟咽喉似乎被掐住,手上逐漸用力到青筋凸起。
他剛想開口,被紀阮阮的呼痛聲打斷了。
她摸著小腹,小臉皺成一團:
“遠舟哥,肚子好疼。”
顧遠舟遲疑片刻,邁步朝紀阮阮走了過去。
我在紀言知的拖拽下離開了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