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仲景至

宋關雎在客棧待了整整三天，才等來了皇上派來的大軍，浩浩蕩蕩近一萬人！

為首的人，是宋關雎的同期榜眼……方仲景！

“宋大人！”宋關雎已經穿戴整齊，等在城外頭許久。方仲景老遠就看見了，下了馬車連忙行禮。

宋關雎是狀元郎，又得了陛下青眼，年紀輕輕就直接成了八皇子的老師，入職戶部。

方仲景說不羨慕那是假的，同期科考，他不過是沒有宋關雎的天賦異稟，就和狀元失之交臂。

但是方仲景能文能武，他之前被派了個京都郊縣的縣令一職。這位置還沒有做暖，就被陛下一紙詔書召回京都。

“方大人，別來無恙！”宋關雎臉色還是有些蒼白，病態難掩。

方仲景不免詢問，“別來無恙，大人看來有些不正常？”

“並無大礙，前幾日摔了跤，受了點傷！”宋關雎將方仲景往客棧裏引，“大軍可稍作休息，灌滿水壺，咱們再行出發！”

其實宋關雎很著急出發，但是方仲景剛到，二人諸事還要做些交接。

“我記得方大人是在郊縣任職？陛下是何時調得大人回來領兵？”宋關雎現在是越發覺得皇上不對勁了，大軍行軍本就慢。關鍵是這個陛下，近的人沒有選，偏偏選了遠處的新人帶兵。

雖說方仲景是個文武全才，傳聞中伸手了得。若不是如今天下太平，武官出路不大，怕是方仲景都會去考取武狀元！

“陛下不曾想到，是劉相推薦的下官。”方仲景聲音不小，但是明顯有略微放低的意思。

“劉相？”宋關雎將茶水給方仲景滿上，當初劉相是一味阻攔太子來永南的。想來，方仲景此行，是為了幫太子，“那，劉相可有和方大人交待什麼？”

“隻說全權聽命於太子！”

宋關雎點了點頭，如此說來，皇上應該是覺得方仲景是一個新科榜眼，對朝事了解的不多。所以，才會聽從劉相的建議，大老遠調了他回來？

但是轉念一想，卻又覺得奇怪，“那陛下，可和你交待了什麼？”

宋關雎直直地盯著方仲景，他的瞳孔忽然放大，有一瞬間的不自在，“陛下隻給了兵符，囑咐到時候交於殿下！”

兵符？

宋關雎心頭一跳，“什麼兵符？”隻調動這一萬士兵，哪裏需要什麼兵符？太子身份尊貴，就是三萬精兵調動也是合理之中！

方仲景並不直接說，“此乃陛下交待的，宋大人還是等見到了殿下再說吧！”

宋關雎和方仲景日夜兼程，在路上也不敢耽擱，連續趕了有八天的路程，眼看著路上都漸漸有了災民。

“看來，是要到永南了！”

入了夜，宋關雎兩人商議，在一處樹林安營紮寨。二人坐在火堆前，方仲景遞了一塊烤過的幹餅子給宋關雎。

宋關雎身上癢得厲害，這幾日沒有沐浴，後背的傷口好了壞，壞了好的。她一個人也看不到，又不好再要一隊人馬，隨著自己去找大夫。如此下來，她也隻有忍著。

黃棋再次抱了紗布和傷藥過來，“大人，讓小的給您換藥吧！”黃棋一臉視死如歸，他連著這幾日要求幫宋關雎換藥，都被宋關雎給拒絕了。

宋關雎一臉苦相，往日隻覺得黃棋忠厚，沒曾想他卻是個倔強的。正要拒絕他，卻被黃棋搶先開了口。

“大人，小的知道大人嫌棄小的粗鄙。但是這附近實在沒有女人可以給大人找來，還請大人不要再嫌棄了。”言下之意，宋關雎今晚是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一旁的方仲景聽了張大了眼睛，嘴角帶笑，“莫不是宋大人喜好女子？連傷口都非女子，碰不得？”

宋關雎頭大，這個黃棋當真是！！！

“方大人言重了，宋某隻是覺得女子包紮傷口，手要輕些，所以比較中意女子包紮。”宋關雎覺得自己這話說得實在牽強，但是又不得不硬著頭皮說下去。

“你先下去，待我和方大人說會話再來！”宋關雎不好直接拒絕，隻能先推托過去。

“大人，您和方大人已經連著三晚說話說到深夜。說完了，您又說困得厲害，直接倒頭便睡。你的傷口，若再不換藥，怕是容易發炎。還請大人別再推托了！”黃棋當真是個直柱子，就那麼立在那裏。宋關雎被他弄得哭笑不得，無可奈何。

倒是方仲景接過黃棋手裏的東西，“你先下去吧今晚我無論如何也幫你家大人把藥給換了。”

黃棋這才點了點頭，“如此，多謝方大人了！”

“你家這個奴才，倒是個忠心的！”方仲景把紗布整理出來，擺弄著那些東西。

宋關雎看了看黃棋的背影，他還在一步三回頭的看著。“他是陛下的人！”

宋關雎的話，讓方仲景頓了頓。

當初宋關雎高中狀元，又有過目不忘之能。陛下於殿堂上，欽點為狀元郎。又將八皇子交給他教導，直入戶部。這等殊榮，是除了當今太傅寧遠寧大人再沒有過的。

當然，宋關雎比寧大人還讓人津津樂道的一點，便是陛下親自賜了府邸，就在皇宮外的第一條街道內。那裏住著的，大多是達官貴人！

之前方仲景隻當是羨慕，如今卻覺得宋關雎的日子也未嘗好過。

身邊的人，都是陛下選的，隨時隨地生活在陛下的眼線下，這也是難得快意！

“世人隻當你宋關雎是個如寧大人一般的傳奇，卻不知你也如此……”

方仲景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宋關雎如今深受皇寵，她的一切都是陛下恩賜的，自己斷不可妄加評判。

“宋大人如果不嫌棄，便由下官給你敷藥。下官自當下手輕些。”方仲景隻當宋關雎是個成日裏讀書的，缺少鍛煉，倒也未曾多心。

“我嫌棄！”宋關雎倒是不客氣，三個字，把方仲景給堵得不知該做何反應！

宋關雎一把搶過布條和藥，直接扔進了火堆裏。

方仲景看著宋關雎這怪脾氣，倒是覺得自己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了。

黃棋老遠看見宋關雎把東西扔了，飛快的跑過來，“大人，您這是做什麼，大夫就給了那瓶藥！”

黃棋撿了根木棍，想把藥瓶子給弄出來。

方仲景冷哼一聲，“別白費力氣了，你這大人對男人排斥得很！你拿出來，他也不會要！”

宋關雎並不再說話，獨自悶聲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