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往事如煙恨意幽幽

梁思珞（諾）還在仔細端詳著鏡子裏自己現在的麵容，小茹走進來站在她的身邊，看看鏡子，又看看她的的臉，突然說：“小姐，這幾天你一直昏睡著，我隻顧著擔心，沒注意你的臉。現在，我發現你臉上的痘痘比從前小多了！”

梁思珞回頭看著小茹：“怎麼會呢？”

小茹說：“真的，我沒騙你！你臉上的痘痘以前幾乎有黃豆大小，一顆挨著一顆，今兒個，你臉上痘痘頂多隻有綠豆大。痘痘小了，臉上也可以看到正常的皮膚了，以前，我隻看到一顆顆烏紫的痘痘！”

梁思珞心神轉動之間，已經想到了什麼：“小茹，我昏睡的這幾天，吃過東西沒有？”

“沒有！小姐，你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我一直用手巾蘸點水，擠在你嘴裏，也就是方才進了點食！”

“哦！”梁思珞思忖片刻，問小茹，“那我以前都是怎麼用膳的？”

小茹笑著說：“好我個糊塗的小姐！以前都是我去廚房領了飯菜，端來我們院子裏吃的。難不成，你還想和老爺一起吃嗎？老爺通常都是在二夫人院裏用膳，二小姐才能經常跟老爺一起用膳呢，二小姐才是老爺的掌上明珠！”小茹說著說著，忍不住撅起了嘴。

梁思珞又問：“那你去廚房，通常都是自己去吩咐廚子做什麼菜品呢還是……”

小茹打斷了她的話：“小姐，你真是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我們哪兒有資格自己挑選菜式！每次都是廚子做好了，放在食盒裏，我直接拿走的！饒是這樣，二房的一眾婆子丫鬟還要找著茬子欺負我呢！

“春蘭和連玉就是受不過她們的欺侮，才求二夫人調到別的院子去了！你忘了，那次你感染風寒，想喝點芙蓉蓮子羹，我去廚房央求廚子做點，廚子不幹，我就自己去爐子上倒，結果，被二小姐屋裏的杏蘭給打了一頓！”

小茹說著，幾乎又委屈得要哭了。

梁思珞拉著小茹的手說：“小茹，她們都走了，你為什麼還要待在我這裏受委屈呢？”

小茹說：“我自小受後娘的氣，比這不知厲害幾倍！小姐心善，從不打罵我。雲媽說，天下沒有比小姐和夫人更善良的人了！雲媽臨走時再三囑咐我，讓我一定要留在這裏服侍小姐，如果我也走了，就算有人來……隻怕也會和別人合起夥來欺負小姐！那樣，隻怕小姐連命都沒了！”

梁思珞緊緊握住小茹的手：“好小茹！以後，我一定不會讓你再受人欺侮！對了，你說的雲媽……她……去了哪裏？”

“她們把雲媽送去了鄉下的莊園……”小茹說，“其實，雲媽去了那裏，要好過在相府呢！雲媽雖說是小姐的奶娘，可夫人在世都受她們的氣，何況一個下人！去了莊園，倒省了許多閑氣！隻是，雲媽會想著小姐，牽掛著小姐，日子怕也不好過呢！”

“她們為什麼要把雲媽送去鄉下？”思珞問。

“還不是因為雲媽是外老爺家派來的，雖說是發送了奴籍的，終歸在外老爺那裏能說上話！夫人去世後，外老爺曾經對老爺說過，不許欺負雲媽，雲媽畢竟是鎮南侯府出來的人！她們怕雲媽惹是生非，找了個由頭，就把雲媽送到莊園去了。”小茹告訴思珞。

說了一會子，小茹又回到原來的話題：“小姐，你臉上的痘痘小了許多，人也好看了許多，比你剛剛笑的時候都要好看，真的！小姐如果臉上沒有痘痘，一定是很好看的！

“雲媽說了，夫人做姑娘時，可是個美人呢！隻可惜，認識老爺遲了一些！一直不得老爺的歡心！嫁過來後，偏生得了這怪疾，更不得老爺的歡心了！這倒也罷了，偏生這怪疾還傳給小姐！雲媽說，小姐小時候，粉雕玉琢，老爺雖不喜夫人，對小姐的喜愛，可不輸於二小姐呢！可憐小姐又被夫人的病給過上了，終不得好！”

思珞說：“等等！小茹，你聽雲媽說的，我娘從前臉上沒毛病，是後來才有的？我臉上也是後來有的，千真萬確？”

“當然了！”小茹言之鑿鑿，“要不然，太傅大人怎麼會求先皇賜婚，定下了小姐和太傅大人嫡長子的婚事呢！雲媽說，小時候，小姐生得聰明伶俐，粉雕玉琢，老爺愛不釋手，外老爺家是護國大將軍，不知道有多少朝中大臣想攀上這門親呢！可誰料到，夫人的怪疾會傳給小姐呢！偏生那時候，外老爺一家鎮守南域，不在帝都。”

聽到這裏，思珞心裏大致有了底。她決定夜裏，再好好地回憶一下，到底能記起原來的多少事情。

現在，先讓小茹去探一探。

思珞心裏有了計較，她吩咐小茹，去廚房讓廚子熬一碗芙蓉蓮子羹，一定要寸步不離地看著廚子熬好，然後端來。

小茹奉命往廚房去了。

思珞習慣性地兩手握拳，扭動雙肩，做了個健身的姿勢。

奇怪了，思珞感覺自己精力特別充沛。

不對啊，雖然自己健過身，練過跆拳道，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感覺渾身有一股力量沒處發泄！

或許，是芯片做的怪？芯片的作用還在大腦裏嗎？難道，開發腦潛能，連帶著連身體上的潛能也被無限擴大了？

思珞試探性地伸手，握住桌子的邊緣，微微一用力，桌子隨手而起。

思珞心裏大喜——芯片的作用還在。她腦子裏隻要有什麼問題，就能清晰地得到答案。

思珞不知道，其實，是芯片的作用使她意念之間就能拿起桌子。

隻要她有了想強大的意念，芯片就輸出了各種武功心法，霎時之間，就通過腦電波傳到了渾身，讓思珞能快速使用各種功夫。

思珞現在，等同於一個超人。思珞不知道，芯片的作用，到底能維持多久。

她隻知道，她身上的力量，超過了現代特工。

思珞狂喜——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不多時，小茹回轉來了。

倒是意料之中。

思珞知道，廚子必和以往一般，不理會小茹的。

小茹哭著說：“小姐，廚子說廚房管事的說過，非用膳時分，沒有膳食。我去找廚房管事，說老爺說過，凡大小姐所需，一律不許拖延，廚房管事卻說，老爺日理萬機，朝堂上的社稷大業尚且忙不過來，哪有時間來管這些微末的閑雜瑣事，休要拿著老爺的名頭招搖撞騙，要吃食，到用膳時分來取便是。”

“小茹，你且莫哭！”思珞說，“走，我們去廚房，且看我如何為你出這口氣！”

一邊說，一邊拉著小茹，要去廚房。

小茹嚇的弓著腰，拽著思珞的手：“小姐，你切莫要去！去了，也不過是憑空又白白受氣。且忍耐著，到了用膳時分，我想著法子為你弄芙蓉蓮子羹就是！”

“我偏要現時就喝！”思珞放開小茹的手，“你不去，我就一個人去！”

小茹見小姐走了，忙不迭地在後頭跟著，亦步亦趨，深恐小姐獨自去受辱，自己雖敵不過那些人，幫小姐擋著些，也是好的。

思珞徑直來到廚房，廚房裏，一眾人等忙碌不休。

看見思珞，也沒人打個招呼，請個安。

思珞走進放著一排爐子的灶房，爐子上，是一排冒著熱氣的罐子，每個爐子旁邊，都有丫鬟守著，那爐子上煨的，都是各自主子的湯菜甜品。

思珞走近一個爐子，爐子邊上的丫鬟鄙夷地看了思珞一眼，偏過頭，用後腦勺對著思珞。

思珞伸手，要去揭煨罐上的蓋子。

小茹在一旁急得偷偷地拽思珞的袖子，小聲說：“小姐，使不得，這是二小姐的甜品！”

一聽是二小姐的，思珞來神了，就著煨罐上的布，揭開了煨罐上的蓋子。

那個用後腦勺對著思珞的丫鬟，聞聲回頭，大叫：“這是我們小姐的，不許你動！”

說著，要去奪思珞手上的蓋子。

廚房的一眾人等，都停下手裏的活計，看著眼前的一幕。

思珞眼光快速掃了一圈，把還在冒著熱氣的蓋子劈頭扔在那個大喊大叫的丫鬟頭上：“放肆！敢對本小姐大喊大叫，這是誰的丫鬟，這麼不懂規矩！”

那個丫鬟摸著被砸疼的頭，不屑地白了思珞一眼，去拿爐子上的罐子，嘴裏一邊小聲咕噥：“醜八怪，橫什麼？回頭我家小姐……”那聲氣兒，廚房裏的人都能聽到。

思珞微蹙眉頭，眯起了眼睛。

等那丫鬟剛剛把罐子端離了爐子，思珞抬腿，一腳踢翻了丫鬟手裏的罐子。

丫鬟又驚又燙，“哇”地一聲驚叫：“你這個醜八怪，竟敢打翻了小姐的芙蓉蓮子羹！我要去告夫人，讓夫人收拾你！”

一氣說著，一氣望外走。

小茹擔心得快哭了。其他人都等著看事態的發展：夫人和二小姐一定不會輕饒了這個廢柴的！

思珞閃身攔住那丫鬟的去路，抬手，“啪啪啪”連扇三掌。丫鬟的臉上瞬間成了發麵包子，隨即一片通紅。

“一個下人，竟敢辱主子，沒有王法！”思珞輕輕撫摸著剛剛打過人的那隻手，“今天，我要讓你知道，什麼是規矩！”

小茹驚奇地看著小姐：“小姐這是被神附體了嗎？好威風啊！繼續，繼續啊！”

思珞仿佛看穿了小茹的心思：“小茹，我的手打疼了。你代我打，狠狠地打，打到她求饒為止！”

小茹畏畏畏縮縮，既想打，又不敢。

思珞說：“小茹，聽到了嗎？代我狠狠打，一切有本小姐擔著！”

一句話驚醒夢中人，自己代替小姐打了，就可以代替小姐受罰！

一念至及，小茹上去，“啪啪”就是兩耳光。那個丫鬟剛剛抬手想打小茹，思珞反手扭住她的手：“本小姐責罰，你敢不從！反了你了！”

語氣中，一股威嚴的氣勢，彌漫開來。整個廚房的人，都被這股氣勢，震得呆住了。

“跪下！”思珞一腳踢在丫鬟的腿彎處，丫鬟直挺挺地一下子跪在地上。

“小茹，繼續！”思珞厲聲說。

小茹一聽：機會來了，有怨報怨，有仇報仇！打一下是死，打一百下也是死！反正是死，多打一下就賺了一下！反正今天的事情是沒法兜住了！

想著以前受的氣，小茹劈頭蓋臉地扇著那個丫鬟的臉，不解氣，換作拳打腳踢，使盡全身的力氣，恨不得把以前小姐受的氣，一下子全部打回到她的身上。

所有人呆若木雞。

思珞好整以暇地看著小茹打人，心裏想：“受了這麼久的欺負，今兒讓這孩子好好嘗嘗翻身的滋味！”耳朵裏卻忽然聽到一陣踢踏聲，是一大群人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