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上精刻的圖紋有幾分熟悉,嚴淮湛摩挲著玉佩上的紋路,喚了聲守在外麵的侍衛統領。
“越行!”
他記得那女子說過,她是越統領召來的。
越行進門,目光觸及床幃上的狼藉,忙收回視線跪地行禮:“臣在。”
嚴淮湛的臉一半藏在床帷的陰影下,眸色幽深:“昨夜的女人呢?”
越行一愣,低頭求罰:“抱歉,屬下失職,未曾注意陛下召幸的女子離開,現下是否要追?”
聽他這話,嚴淮湛眉目下壓,聲音微沉。
“你不知道?她說是你送他來的。”
越行聲音惶恐:“怎會如此!屬下昨晚隻叫了個太監打掃宮殿,其餘什麼都不敢做。”
眼前的新帝不過登基數月,便能以雷厲風行的手段平定朝中各方勢力,獨攬政權。
聽聞這位出生時天生異象,從小便寄養在道觀裏,在觀中已修得秘法心經。
若不是先帝猝然賓天,皇子們都薨了,新帝未必願意再歸凡塵。
他以為昨夜的動靜是受皇上允許的,若不是,那他就太失職了!
“以屬下內力,能悄然無息進入,莫不成又是曲太後派來的刺客?”
嚴淮湛眸色閃了閃,他也這麼以為。
將玉佩收緊袖中,嚴淮湛起身,語氣危險:“去慈寧宮看看。”
慈寧宮內,曲燕秋半倚在軟榻上假寐,宮女在一旁用珍珠粉為她仔細敷臉。
她身材豐腴,眼角細紋幾乎沒有,臥在榻上的身姿玲瓏有致,徐娘半老卻風韻猶存。
這時,門外傳來內侍通傳:“皇上駕到!”
嚴淮湛走入內殿,也不落座,隻開門見山地問:“那女人呢?”
“什麼女人?皇上今日怎麼不上朝,到哀家這兒來了?”曲燕秋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從榻上坐了起來。
“朕身體抱恙,休沐一日。”
“哦?”曲燕秋招手示意宮女停下動作,顰眉關心道:“陛下龍體欠安可是大事?可有看太醫?”
曲燕秋並非嚴淮湛生母,麵對此人,他懶得同她虛與委蛇。
“太後既敢給朕下毒,又何必花費心思在這演戲?”
昨日太後壽宴,嚴淮湛作為一國之君不得不與百官共赴宮宴,沒想到曲燕秋抓住這次機會,讓一個抹了春藥香粉的女子獻舞。
夏日天熱,人體的汗珠混著毒藥散發,不知不覺飄入了嚴淮湛的鼻尖。
曲燕秋沒想掩蓋這件事,她重重歎了口氣:“陛下是在怪哀家?哀家隻是想勸陛下早些納妃,綿延子嗣啊!”
“太後找個敵國細作來為皇室開枝散葉,就不怕謀反的罪名落在身上?”嚴淮湛冷笑。
如果他沒記錯,那玉佩上雕刻的紋路應當是鸞鳥朝花,是鄰國玟鳶皇室才有的徽紋。
“曲太後,交出昨夜的女人,別讓朕再說第二遍。”
曲燕秋扯著嘴角,語氣生硬道:“我知道陛下對哀家有誤解,可陛下這罪名未免扣得太大了些,哀家是給您送了美人,可您不是活生生將人掐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