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見狀,心頭咯噔一下:“那封信究竟在何處?莫不是隨你一道落入水中了?”
林淺柔原本正不知該如何解釋,聞言眸光一閃,立刻連連點頭道:“那封信一直被我帶在身上,如今縱然找到,怕是上麵的字跡也早已模糊了。”
陳氏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不過隨即想到自己在得知淺柔是被人推入水中後,便已遣了劉媽媽親自去查,想來縱使沒有物證,至少也能抓到人證,倒也無妨。
正思量間,外頭便傳來了柳沐傾焦急關切的聲音。
“妹妹怎得如此不小心?竟在這寒冬臘月落入水中,這若是染了風寒引發高燒,可如何是好?”柳沐傾邊說,邊掀簾走了進來。
接著,便對上了一雙滿含恨意的眸子,她故作吃驚地捂著胸口驚呼:“妹妹怎的這樣看著我?莫不是落一次水,把腦袋也淹壞了?你這般可嚇壞嫂嫂了!”
“你!”林淺柔氣得咬牙切齒,恨不能將柳沐傾生吞活剝了,“你怎麼還有臉說出這種話?若非是你故意害我,我又怎會落入水中?這一切全都是你害的!”
陳氏也一改先前裝出來的慈善模樣,臉皮繃得極緊,目光狠厲地緊盯著柳沐傾:“我原先還當你是個安分的,卻沒料到你瞧著乖巧,內裏卻是個心思惡毒狠辣的!”
說罷,她厲喝一聲:“你還不給我跪下!”
若是尋常深宅女子,被陳氏這氣勢一嚇,縱然此事與之無關,怕也要被嚇得哆嗦著跪下來了。
柳沐傾卻絲毫不慌,非但沒被嚇住,還遊刃有餘地擺出一副被冤枉了的無辜模樣:“母親,妹妹年歲小不懂事,冤枉了我倒也罷了,怎的連母親都這般是非不分,也要往我身上潑臟水?”
她用帕子沾了下眼角,裝出一副傷心委屈的樣子:“我原先還當母親是個和善的,卻沒料到母親瞧著寬厚,內裏卻是個十足惡毒狠辣的。”
聽柳沐傾竟然將自己先前之話原封不動還了回來,陳氏氣得鼻子都快歪了。
“你!你簡直放肆!”陳氏怒指柳沐傾,一張臉青黑得厲害。
林淺柔也是又驚又怒,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你這賤人怎麼敢這樣同母親說話!”
柳沐傾眨巴兩下眼睛,表情更無辜了:“妹妹這話說得好生奇怪,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都能將這等汙言穢語掛在嘴邊,我又怎麼不能實話實說了?你二人表現得如此驚慌,莫不是被我戳穿了真麵目,惱羞成怒了?”
陳氏和林淺柔表情一致地死死瞪著柳沐傾,卻不知是被氣的,還是被堵的,一時間愣是沒再說出一句反擊的話來。
柳沐傾見狀心情愈發大好,但也沒忘記在過了嘴癮後,重新拉回正題。
她找了個位置施施然坐下,語氣悠然地道:“先前母親和妹妹都說是我推的妹妹入水,可若我沒記錯,妹妹落水之時,我正坐在母親的鬆濤苑中,不知我是如何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將妹妹推入水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