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資格發火嗎?」
傅冀一瞬間沒了興趣,把我丟在地上,理正衣服要離去。
「傅冀,你就這麼恨我,利用完我還要羞辱我。」
「可是我真心實意心悅過你。」
他離開的身影怔住,我失神笑笑。
「你恨我從前對你苛刻,為什麼偏要留我一命,日日看著眼煩?」
傅冀轉過身來,眉眼冷峻,「我才不會讓你輕易死去。」
「好——」我低頭勾卷頭發,錯開他的目光,「不要輕易放過我。」
我深吸一口冷氣,慢慢說:「反正,我現在也不喜歡你了。」
「你在別扭什麼?當初不是你自己幫我的嗎。」
他幾步到我麵前,抓住我,一雙鷹眼要把我盯穿。
我甩開他的手,用力扇去一巴掌,滿腔憤恨:「你當初是說娶我,沒說要亡我國!」
「又發脾氣,你還當自己是帝姬?不高興就可以隨意動手打罵。」
他冷笑哼聲,舉起我的手貼在臉旁。
「是你逼得我,我控製不住,我真的控製不住。」我用力回收手臂,想蹲下躲避他。
傅冀也徹底厭煩,慪氣甩開我,「夠了,你的巧言令色朕不想聽。」
「沒我的允許不準她出宮。」他叫來門外的宮女吩咐著,欲走時留下一句,「太醫也不準叫。」
銅雀低頭應著,等傅冀走遠了,才敢跑來扶起我。
她滿眼心疼,用細絹擦拭我手臂上的血漬,抹上藥膏。
「皇上真是絕情,連太醫也不肯放。」
「無事,叫你打聽的有著落嗎?」
銅雀搖頭,頭有些低,「旁人見我巴不得挖洞躲著,要不就對我衝氣,別說打聽了,平日連個說話的都沒有。」
「那信呢?」我不死心的追問。
她依舊搖頭,「他們麵上收著,要了不少東西,轉眼就燒炭盆裏。」
我的背脊忽然軟下,被巨大的挫敗籠罩。
我怎麼就這麼蠢,相信傅冀的甜言蜜語,相信幫助他兩國就能合盟,送他離開幫助他登上帝位。
好送我一份國破家亡的大禮。
我苦笑,抹去眼角淚水,「傅冀,我真是信了你的鬼話。」
傅冀做得絕情,斷我所有生路。
我就像一個待宰的羔羊——
生死隻在他一念之間。
我止住銅雀上藥的手,茫然起身。
取下腰間的玉佩隻覺得後腦發麻。
被送來時,傅閑出現過一次,他殺了所有兵衛侍女,獨自送我,路上他問:「你恨不恨傅冀。」
「恨什麼?我可是要嫁他。」我十分自信,不知天高地厚,說:「他的一切都是我給的,我不恨他,我愛他。」
「嫁?愛?」傅閑嘲笑我許久,丟過來一枚玉佩,「等你恨了,記得來找我,我能幫你。」
我把玉佩丟了回去,不再理他。
當晚,身居高位的傅冀給了我當頭一棒,我縮在角落裏,把臉深深埋在兩腿間,淚水打濕了一片。
我不敢抬頭,不敢去看父兄死不瞑目的首級。
那枚被我丟回的玉佩重新回到手心,我抬眼便看得見傅閑一臉意料之中的得意。
「想好找我。」
我緊緊握著玉佩,任由淚水滴落。
「銅雀,去找西景宮李公公送信,他要東西就給這個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