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份特殊,容旻亦不願意讓我多示於人前,因此哪怕是封後大典,我也不需要去,更別提給皇後的請安。
我倒是樂得清閑,每日在宮裏和清婉打打牌,喝些酒,一時倒也自在。
清婉是我的同僚——現在是我的貼身宮女。她素來是個愛熱鬧的性子,雖比我打上幾歲,話卻不少。
我被迫從她口中知曉了那位皇後江蓉一月來的種種“豐功偉績”。
打翻了禦前的硯台,薅禿了禦花園容旻最愛的花,順帶著連那幾隻容旻養了多年的錦鯉也被喂得撐死了一半。
真乃奇女子。
“嘖嘖嘖,”
清婉磕著瓜子,滿臉的感慨:
“虧得江家勢力大——換了別家的女兒,陛下早就一條白綾賜死了。”
這倒是,我點頭表示讚同,拎起酒杯和眼前的清婉碰了一杯。
可這樣輕鬆的日子沒過多久就被一位“不速之客”打斷了。
“你就是陸朝雲啊。”
眼前顯然還是個少女的皇後江蓉好奇地看著我,眼底是孩童的天真無邪:
“怪不得皇上喜歡你,你長得這樣好看,我也喜歡。”
她托著腮,看著雕梁畫棟的屋頂,感慨道:
“皇上真有錢啊。”
我和清婉的唇角抽了抽,都在彼此眼裏看到了一絲不可置信的詫異。
這樣的女子,容旻怎麼敢封她為一國皇後的?
雖說背後家族顯赫——能進宮的妃嬪們家世再差又能差到哪去?更別提要管理後宮諸事,平衡各方勢力。
這樣的江蓉,當真能勝任皇後的身份?
事實證明,完全不能。
我看著一臉尷尬的容旻和哭哭啼啼的江蓉,額上的青筋一個勁地狂跳。
“咳,瑤妃啊,你看著能不能幫皇後處理六宮諸事。”
“皇後她還小^”
我身子晃了晃,險些暈厥過去。
皇後未進宮前,這些宮務都是由宮中的靜妃代管。
可最近她似乎病了,容旻顯然不願意讓那位跋扈無腦的袁貴妃管理後宮,就把主意打到了我頭上。
接下來半個月的功夫,皇後幾乎是住在了我的棲鑾宮。
我和清婉苦哈哈地處理宮務,她就在一邊睡覺,睡醒了就吃著糕點看畫本子。
“這女主也太可憐了些,”
江蓉皺著眉,憤憤不平地咬著糕餅:
“被男主害的成了啞巴還生不出一絲怨憤?她可是救了男主的命,還不止一次!”
我有些發愣,飽沾墨汁的筆尖滴落一滴墨汁,暈開了一片波瀾。
她似乎尤其憤恨,甚至跑到了我和清婉身前,揮舞著畫本子嚷嚷:
“姐姐,你說是不是!”
“愛人先愛己啊,怎麼可以^”
滴答——
似乎有什麼東西掀起了我心頭的漣漪,我垂下頭,佯裝認真處理宮務的辛苦模樣,沒有抬頭看她。
“皇後娘娘,您這樣稱呼不合規矩。”
清婉無奈地再次開口,可我們都知道,這話即使說了也沒用。
江蓉每日“姐姐姐姐”的叫著,說了多少次也從不肯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