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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寵病寵
美人與骨

第20章

果酥酪的嫌疑

方竹擔憂的將齊介抱在懷裏,等太醫過來的時候,她半蹲的腿已經麻了。到底是自己的親兒子,總比旁人在意些,恨不得把病攬到自身。

太醫說陛下誤食了某樣不能吃的東西。

“臣開些藥,催吐出來就好了。”

好在所食不多,沒有性命之憂。

“是誰要害本宮的介兒!”

方竹淩厲的眼神往下掃去,尚食局首當其衝。

鄒黛由尚食局那邊被帶過來,尚食服飾穿在她的身上,溫婉中帶著幾分嚴肅,知道陛下有忌口的食物,她一向是吩咐下頭的人仔細。

謀害皇帝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誰又敢不經心。

曆帝身上已經起了紅疹,劉喜知道可以挪動陛下後,小心抱起陛下,往乾坤宮去。方竹知道介兒無憂,想著找到真相更重要,就坐下來。

項琅自覺宣帝之死的真凶嫌疑還在身上,隻下令任何人不得出去,留下南平等消息,讓司禮監的人守在外頭,就往乾坤宮去看曆帝了。

按理說,這個事該由司禮監問罪拿人。

但項琅主動回避了。

韞意回來坐下,明明她才是太後,卻連一個開口的機會都沒有,反而是方竹問了鄒黛幾句話後,就將眼神看向兄長,示意他找人來查。

方釗知曉陛下不會有事,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下來。但他有些奇怪,項琅竟然沒攬下這差事。

莫非是怕鄒黛在他司禮監的內獄受苦。

畢竟兩個人曾經也算門當戶對,青梅竹馬。

下不去手,也有可能的。

這進了司禮監內獄的,有幾個活著出來的。

在座能來的,都是有些身份的人,不好一直關在這裏。而且,眾人吃喝是問題,大臣也有職務。哪怕是過年歇假,也不可能全然撒手。

方釗將這件事交給了刑部尚書。

刑部尚書是個三十來歲,眼神精明的人。他認為這些入口的東西,都是由尚食局準備的,大臣家眷很難去動手,自然不用留在這裏。

另外就是查一下韞太後和方太妃送的糕點有沒有問題。項琅不在,刑部尚書隻好看向南平。

畢竟,沒項掌印的吩咐,誰也走不出去。

司禮監的人站在門口,羽林軍也都聽項琅的。

南平常伴項琅左右,又是司禮監的二把手。

他的話,就等於項琅。

南平點頭,“掌印亦是關心真凶是誰,刑部尚書大人盡管查案。但若是將尚食局眾人都綁到刑部大牢,怕是不妥當,倒不如在飛鸞閣。”

飛鸞閣在宣政殿的旁邊,前通宮中官署,後離六局二十四司也不遠,正適合刑部辦案。

後宮到底還有幾位主子,總不好在這裏。

若是都押去刑部大牢,豈非會人盡皆知。

尚食局所有參與了此次年宴的人,都被帶到了飛鸞閣,二樓廂房眾多,尚食局的人,分開被關押起來,仍舊由司禮監的人看守。

主要是防止她們串供。

另有太醫查驗陛下所食之物,發現韞太後送給陛下的果酥酪已經被吃完了,方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她,“太後何故如此?謀害介兒!”

“方太妃可有證據?”

韞意不慌不忙。

她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情。

謀害曆帝,何等荒唐。

韞意坐在太後的位置上,隻要不犯錯,就永遠是曆帝的嫡母,又背靠司禮監,日子還算是快活的很,何必去殺曆帝,再改朝換代。

她這樣做,圖什麼啊。

“東西都吃完了,還能有什麼證據。”方竹沒想到韞意如此歹毒,介兒不過一個孩童而已,她都不肯放過,可惜大臣家眷已被請出去。

株連九族的罪。

韞夫人出去腳都打晃。

但到底,韞夫人還有些清醒的頭腦。她隨眾出宮,哪怕女兒成為太後,娘家也助力不到,隻能靜待結果,祈禱不是她所為。

如果阿意真敢這麼做。

她一定要劃清界限。

一點好處未給家裏帶來,卻惹禍事。

方竹自是恨不得韞意去死,但沒有證據,就是她空口白牙的冤枉人,莊皇後在世時,是個賢良淑德的大家閨秀,對她的兒子一向很好。

鄒黛得過莊皇後恩惠,才有今日尚食的女官之位,未必會對介兒下手,但韞意就不一樣了。

方竹知道自己有今日,還托了介兒登基的福。

倘若介兒不是皇帝,她又有幾時風光。

畢竟,一朝天子,一朝臣。

韞意想換一個皇帝,也未可知。

韞意並無慌亂,鎮定的回道:

“這果酥酪,哀家給項掌印也準備了一份。還沒來得及讓人送過去,仍舊在壽康宮小廚房的灶上,和送給陛下的是同一屜,讓太醫去看吧。”

“也好早日還哀家一個清白。”

“陛下所食也不是隻有一樣,哀家知道方太妃是愛子心切,可要看仔細了,莫讓真凶脫逃。”

韞意讓多杏帶著太醫和刑部的人去查,的確沒有會讓曆帝出紅疹的食物,而乾坤宮那邊已經查出來,曆帝是吃了紅棗,才會有這種情況。

他不能吃紅棗和花生。

一個會讓他出紅疹,一個會讓他嗓子疼。

所有東西,又被查了一遍。

方竹想起韞意曾離席過,“不知太後出去做了一些什麼?”韞意猶豫了一下,對方所說是真是假還不得知,若是傳出去,兩邊是會撕破臉的。

京中姻親,錯綜複雜,有為真愛,也有擴充家族勢力,鞏固地位,聯姻結合,合作相助的。

如即便不會立後,也會送進宮為妃的韞意。

就是為她那位二弟弟鋪路。

或鄭國公府二郎君與鴻臚寺卿家的洪三娘子。

鄭老國公尚且還得過先帝信任,往後子孫卻一代不如一代,即便高官,也沒個能接手的人。

到鄭國公,隻閑散得了一個四品官。

這輩最出色的鄭大郎君,尚且還未入仕。據說是要參加科舉的,可惜趕上宣帝駕崩。

還不知這一屆的科舉幾時辦。

他倒是有三分傲骨,不想借家中萌蔭。

而鄭二郎君是個不思進取的,娶了洪三娘子以後,夫妻恩愛,琴瑟和鳴,書都多讀了幾卷。

鄭老夫人雖然帶了洪四娘子赴宴,口中稱讚的還是兒孫媳婦,入宮來見韞意的是洪三娘子。

洪三娘子還未出月子,整個人非常憔悴,她是趁著家中忙年宴,在貼身丫鬟的幫助下,偷溜出來,替換了閨中密友的丫鬟,陪著進來的。

韞意沒想到鄭二少夫人會告鄭國公府,謀殺親女,李代桃僵。她跪在地上,滿臉淚痕,眼神堅定,磕頭說道:“臣婦請太後做主。”

韞意見過母親生二弟弟,女子生產,猶如在鬼門關走上一遭,情緒不定,恍惚異常,身子虛弱,也並非沒有。她怕鄭二少夫人臆想,可敢冒風險到她這來求救,應該也不會說謊才是。

韞意讓多杏扶她先起來,又賜座讓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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