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在一旁玫瑰花田打卡的遊客也都圍了過來。
“這個雕像,從這個角度,和花海也算相映成趣。”
“快來快來,從這個角度,和海平麵也有聯動。”
不得不說人民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才短短半小時,與這個雕塑相關的所有小設計,都被大家發現了。
這兩天玫瑰花海的短視頻打卡熱度剛剛下去,如今雕塑一來,我和方可兒這婚禮莊園倒是真有半個景點的意思了。
我看向一旁的莊園主人,意外和他對視,他的笑臉根本藏不住。
“何總,您真是我的福星啊,我這莊園的租賃訂單已經排到明年了。”
“廖總客氣了。”
我與他稍微寒暄了幾句,抬手看了看腕表,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準備離開。
這個雕塑剪裁,如果方可兒沒有鬧著要退婚,我是打算帶她來的。
如今她不在,我心裏的失落倒是比我預想的要少很多。
或許是因為這些東西,沒有女主人,但是有觀眾,就夠了。
夏夏半推半拽地將方可兒一大早從方家薅出來。
方可兒困得像一直鷓鴣鳥,在車上睡著,但是她怎麼睡都不舒服。
停了車她忍不住抱怨:“你這個車不是和何生一個牌子嗎?怎麼睡起來感覺完全不一樣。”
“祖宗,他特意為你定了座椅,為你定了小靠枕啊,你不會不知道吧。”
夏夏白了她一眼,方可兒聞言倒是清醒了好幾分,心裏懊惱自己睡糊塗了。
竟然下意識去想起了何生。
“我又沒有要求他這麼做,都是他自願的。”
下車後方可兒抬手遮陽,目光不經意在周圍遊蕩,最後皺著眉頭不耐煩地叫道。
“夏夏,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麼!”
“你昨天自己答應我的,願意來海邊散心的。”
“我是說了來海邊,又沒有說來這個海邊。”
“藍城就這一個海邊,行了,這裏離你們定的那個莊園有點距離的,你不想看,不看就是了。”
但是有些客觀事實並不會真隨了方可兒的意。
比如她躺在太陽傘下,依然能聽見西海岸那邊的熱鬧。
又是禮花,又是歡呼,似乎在做什麼了不起的活動。
夏夏是好奇的,但是看著方可兒倔強而僵硬不往那邊轉的頭顱,心下也隻能壓下好奇。
靠手機互聯網刷一刷附近的人的動態,來窺探一點隔壁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方可兒其實不太好受,雖然她的目光沒有往西海岸看,手上也認認真真擦著防曬霜。
隻是自己的注意力總是會不自覺被那邊吸引,當然她把這歸結於人類的本能,對好奇心隻是本能,才不是因為何生。
“可兒,那邊是雕塑剪彩欸,這個雕塑怎麼感覺有點眼熟......這好像是你啊。”
方可兒聽到這句話再也沒有忍住,一把抽過夏夏的手機。
手機上是一個對雕塑特寫的視頻,配上了大熱的背景音樂和慢鏡頭。
“又沒有臉,怎麼就說是我。”方可兒這麼說的時候,心裏也是心虛的。
藝術這種東西是主觀的,而且絕對主觀。不認識她的人自然是隻覺得這個雕塑好看。
而認識她的人知道,這個雕塑所展現出來的意境以及人物的氣質是獨一無二地指向了她這個人。
而她也知道,這個是何生特意為她準備的新婚禮物。
這個雕塑倒是讓她想起了一些已經被她遺忘的片段。
當初他們曾相互在海邊依偎,在日出時分,第一次親吻。
那時候她曾說過一些海枯石爛的話,隻不過是哄騙人的話,怎麼會有人真的當真的。
方可兒丟下一句傻X,就戴著泳鏡頭也不回地入了海。
......
離開海岸,我便回了家。
看到門口的身影,我有些無奈。
“你每天在我家門口蹲著,真的很像一條流浪狗。”
林更生看見我,立馬笑開了來:“嘿嘿,老大,你回來啦。”
“密碼是1227,以後別蹲門口,鄰居把你當可疑分子抓走的話,我可不去撈你。”
林更生屁顛屁顛地跟著我,不得不說他這個特助的確是十分稱職,飯點還知道帶著食物上門。
“這不是剛剛從答辯現場回來,就立刻找你彙報進度嘛。”
“他們兩個呢?”我下意識朝消防通道位置張望。
“李有為說今天晚上要帶你......不,是帶我們放鬆一下,他去準備了。戴成林說他還有一個程序沒有寫完,回公司寫程序了。”
林更生簡單說了一下項目彙報情況,雖然他盡量挑著大方向說,我還是抓住了漏洞。
多年的相處我們之間還是有默契在的,我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口詢問:“遇到硬茬為難你們了?今天晚上到底要組什麼局?”
“好吧,還是被你發現了,你也知道這個項目是合作開發。我們的合作方想要見你。”
林更生看我皺了皺眉頭,立馬補充繼續說。
“我知道你不喜歡,但是沒有辦法,她說隻要你到場,合同條款好談。”
我向來靠著過硬的腦力與技術,不屑斡旋於聲色犬馬的場所,剛好李有為對此遊刃有餘,所以這類事情幾乎都是他去跑動。
但我越這樣,外頭的風言風語傳得越邪門,女公關們圈子廣,越是難碰麵的老總越是想要見一麵。
若真能和某某“硬茬”吃上一餐飯,之後說出去也是自己能力與門麵的活招牌。
而近年炙手可熱的我,早在他們圈子裏成了有名的“硬茬”。
隻是有方家千金未婚夫的身份,她們也隻能望而卻步。
可以預料到方可兒一退婚,倒是讓想要吃唐僧肉的那些妖魔鬼怪蠢蠢欲動了。
“老大,真不怪我們能力不行,你這唐僧的美名在外,我們根本招架不住這些妖魔鬼怪。”
現在集團公司在拓展業務,比前幾年起家的時候要更難一些。
其實外頭都傳我是白手起家,其實不然。
做房地產起家的哪裏能白手。
我手裏的第一桶金是保密科研的獎金,所有成果一次性買斷,價格不菲。
為了能給方可兒一段平凡的人生,我在人生重大選擇麵前,選擇了一條狗聽了都搖頭的路。
隻不過知道這件事的人少之又少罷了。
如今既然決定要放下這段感情,那麼因為這段感情而堅守的原則,倒是真沒必要繼續守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