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景山的神情微鬆。
他當初提出要跟慶國打賭的時候,壓根就沒真想把戰芊芊嫁過去,隻想借此打壓慶國。
若齊國隻是戰場失意,文場依舊能夠得意,百姓便依舊擁有對齊國的自信。
他接下來不管頒布什麼政策,都能一呼百應,得到百姓推崇。
如今出現計劃之外的情況,自然要做出調整。
他不想寶貝女兒嫁到慶國,那邊山高水遠,又是嫁給李雲潛這個天下聞名的廢物,過去肯定要過苦日子。
張言傲然說道:“公主殿下自然要嫁給最為出色的男子,隻有詩文突出根本不夠,還得琴棋書畫,武力直接突出才行。”
王侍郎雖然沒想到,李雲潛能夠那麼完美的完成使團任務,不過他依舊是個慶國人,自然要站在慶國這邊。
聽到張言反對比試結果,戰景山又滿臉讚同,臉色頓時一沉,走出去拱手道。
“陛下別忘記,之前齊國遞送過國書,確認比試勝利,便將公主嫁與九皇子,莫非如今要食言而肥?”
丞相嗬斥:“胡說八道,國書中可從未寫過,要將公主嫁於九皇子,不過有意聯姻。”
他的話雖然有些強詞奪理,可仔細一想,卻必須承認對方沒有說錯。
國書中隻寫明聯姻意向,卻並沒有把三次比試寫入其中。
一直站在後方的黃剛忽然踏步而出,冷聲說道:“我們自大慶跋山涉水而來,又應下公主的三次挑戰,誠意十足,你們如此戲弄我國皇子,就要問問我手中的刀劍同不同意!”
他眼如銅鈴,雙目一瞪,就仿佛展現出驚天殺氣。
朝臣們紛紛一驚,這才想起來,他們乃是戰敗國,隻能委曲求全,根本沒有談條件的資本。
如果真的惹怒慶國,給慶國開戰的借口,恐怕又要遭受一次兵災。
齊國本就不是慶國的對手,短時間內再打一次,也改變不了結果。
王侍郎瞧見眾人的表情變化,不由得暗暗思量,莫非李雲潛特意把黃剛叫來,就是為了此刻。
張言也被嚇一跳,他咬牙說道:“我並非要讓陛下收回成命,隻是憐惜公主。”
“三次比試太過兒戲,應該再多比拚一些,讓公主見到大慶二郎的本事,還是說你們本領不足不敢應戰?”
他把毀壞諾言的事情往兒女情長上麵推,又故意嘲諷慶國,是十分拙劣的激將法。
可慶國諸人卻無法直接回應。
說話的人就算是丞相兒子,也不過是個五品小官,與他爭論,有失身份。
李雲潛直接看向戰景山:“嶽父也要出爾反爾?”
戰景山笑眯眯的說道:“朕金口玉言,自然會遵守諾言,不過張愛卿說得對,如此定下婚約屬實有些倉促,應當再比試一番。”
李雲潛說道:“娘子貌美如花,才學出眾,確實可以多挑一挑,不過本宮同樣文采斐然,與娘子是天生一對。”
“不管有多少比試,本宮都可以應下。”
隻是我會的太多琴棋書畫,刀槍棍棒,騎射戰車,如果一樁樁的來,未免太浪費時間。”
聽到李雲潛的話,眾人一陣默然。
見過囂張的,沒見過囂張成這模樣的。
廢物之名傳遍天下的慶國九皇子,竟然敢厚顏無恥的說自己無所不能,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不過可以繼續比試,卻正合齊國眾人的意。
他們看向丞相。
此事乃對方策劃,肯定有萬全之策。
齊國眾人還沒有意識到,接連被李雲潛打壓,他們的氣性已經降低很多,如今居然有些膽怯。
生怕隨意提出比試,真的會被李雲潛碾壓。
丞相笑眯眯的說道:“陛下莫怪,我兒隻是心儀公主,不忍看到公主受苦,才唐突出嚴,既然是年輕人的事情,不如就交給年輕人定奪。”
戰景山點頭讚同道:“張愛卿想比些什麼?”
張言傲然開口:“我要比武。”
“什麼?”
聽到這話,眾人不由得十分詫異的看著對方,以為他說錯了話。
開什麼玩笑,慶國武力出眾,並以此打敗齊國,現在張言居然要跟對方比武,這簡直是在以彼之短攻彼之長,根本沒有勝算。
戰景山不由得皺眉:“你可想清楚了?”
張言肯定的說道:“不錯,微臣確定!比武看的是個人武力,不如兩國各出三個人,隻要最後能夠守住擂台,便算獲勝,如何?”
戰景山本想阻止,聞言忽然眉頭一挑。
聽聞隻上三人他已經明白張言負責打算。
擂台和戰場完全是兩碼事。
雖然齊國沒有善於指揮戰鬥的大將,可是論起個人武力,齊國可不比慶國差。
聽到要比武慶國使團全都鬆一口氣。
“嗬嗬,還以為齊國有什麼好招數,原來就這居然敢跟我們比武,真是關公麵前耍大刀,可笑至極。”
“殿下答應他,讓他瞧瞧我慶國的強大。”
李雲潛卻沒有立刻應下,而是說道:“對方那麼自信,肯定有詐。”
王侍郎毫不客氣:“殿下多慮了,齊國都是一群孬種,能有多大本事?”
“咱們隨便出兩個人,就能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更何況要是對方提出比武,我們都不敢答應,才真正成為笑話。”
李雲潛點頭:“既然如此,那等會上場的三個人中要有我一個。”
使臣們一聽,頓時明了,原來李雲潛不是慫了,而是想要一個出場的名額。
誰說李雲潛是個廢物,對方分明就是個人才。
李雲潛前麵才在詩文中大放異彩,獲得比武名額,就算沒有真正上場,傳出去,他也是文武雙全。
一次初試就能夠完全洗刷掉身上的廢物之名,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王侍郎不願讓李雲潛更為出挑,立刻說道:“殿下剛剛才說他們有陰謀,我看還是讓黃銅統領兩個手下上場比較穩妥,”
李雲潛眼睛一瞪:“你敢不聽我的命令?”
他剛才之所以沒有立刻應戰,就是想要獲得一個上場名額。
如今自然不會讓王侍郎破壞他的計劃。
其他使臣紛紛勸說王侍郎讓他應下,李雲潛是皇子,又是正使,反正這次比試必勝,又何必跟李雲潛作對?
王侍郎覺得十分憋屈,感覺自從來到齊國以後,所有的計劃都如脫韁的野馬,他再也掌控不住。
他臉色難看,將皮球踢給黃剛:“黃統領怎麼想?”
黃剛認為隻要自己上場,必定能贏,直接說道:“殿下想要上場,那便作為第三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