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我才知道,我誤闖了一場祈福儀式。
打翻的那個麵具是儺神的麵具。
“方相氏,冒昧的問一下,這場祈福,是祈福什麼呀?”
方相氏還沒有回答,身邊的一個小娃娃突然打岔。
可惜,他們都隻會方言,在我聽來就是嘰裏呱啦的天書。
唯一讓我聽見了一個字,“鬼”......
“客人,見笑了。這是我家奶孫娃,族落裏也就每代方相氏會外族語言了。”
我一怔,“方相氏,不是你的名字?”
我承認,我對一些久遠傳承之類的不感興趣也並沒有過多關注。
此刻我也無比後悔,外出遊玩之前怎麼就沒有好好做一下風俗文化的了解呢。
方相氏微微勾了勾嘴角,輕飄飄的回答,“這是一場盛大的儀式,祈福去災。”
奶娃娃眨巴著撲閃的大眼睛,一把抱住方相氏,指著我嘰裏呱啦的對著他說了些什麼。
我聽不懂,我隻是回憶著奶娃的一個音節,“鬼”。
“客人見笑了,我家奶孫娃餓了。馬上就是我們餐食的環節了,客人一起吧。”
我有意推脫一下,可是天色漸晚,我又和驢友失散,一個人抹黑下山並不是明智之舉。
而且,“咕嚕嚕——”
肚子確實是真餓了。
跟著方相氏,還是來到了祭祀的地方。
或許因為方相氏就是他們的族長吧,眾人都為我們讓開了一條道。
中間的儺神已經被搬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口巨大的鐵鍋,正股股的冒著水泡。
噴香的味道隔了老遠就已經傳到我的鼻翼。
“咕咚——好香啊——”
方相氏點頭,嘰裏呱啦的說了一通。
見我愣愣的看著他,他才抱歉一聲,換上不太流利的普通話。
“這個是我們山上特有的美食,隻有祈福的時候才會有。客人先請。”
應該是一種動物的肉,很有嚼勁兒,很香,越吃越香。
我也顧不得形象,用手撈,用牙撕咬。卻沒想到這些人都眼饞的盯著我吃。
“你們也吃呀。”
方相氏上前解釋道。
“這是規矩,客人先吃,客人吃完,我們再吃。客人喝點奶酒吧。”
我沒有拒絕,接過陶瓷杯,一口喝了下去。
一種極為複雜的味道,入口綿綿,酸澀,又有些許甜腥味。談不上好喝,但是意外的解渴。
突然,我撈到一塊兒軟綿的肉,提起來靠近火把,仔細的端詳。
這一看,嚇了我一跳。手中的是一塊兒動物腦子。瞬間就再沒了食欲。
方相氏見我沒有再吃了,緩緩湊近我的身邊。
“客人應該也吃飽了吧。夜已深,就在族內歇下吧。已經囑咐娃娃給收拾了出來一間屋子了。”
我雖然有些疑問,可既來之則安之,夜深獨行也確實不怎麼好。
從離開鐵鍋到躺下睡著,整個過程都非常迷糊,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的,也不知道自己是走來的還是飛來的。
意識在漸漸脫離,什麼都來不及思考,人已經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