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我太過震驚,在這種出去就是九死一生的末世,她指使我媽竟毫不留情。
許婷婷連忙補充到:
“之前的幾次都是她出門,她有經驗。”
“她不去晨晨怎麼辦!”
這就是我找的好妻子啊!
我媽的命抵不過她白月光輕輕一句話。
這些年,我媽時常覺得找個好兒媳婦不容易,她說自己沒文化,說自己是個農民,麵對許婷婷更是恨不得將一顆心掏出來對她好。
虧她到死還在覺得沒幫許婷婷辦好事而愧疚。
“江雲,我說話你聽不見嗎?!趕緊讓媽去買藥!”
許婷婷已然動了氣,她舉著手,淩厲的一巴掌帶著疾風揮到我臉上。
可惜被我反手握住。
許婷婷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結婚多年,這還是我第一次忤逆她。
我再也忍不了,死盯著她因為動氣而猙獰的麵孔。
“媽死了,被你害死了!”
許婷婷嗤笑了一聲。
“江雲,你現在為了爭風吃醋,真是什麼話都能說出來。”
梁晨也穿好了衣服,身上無一點病態的樣子,他站在許婷婷身後,不屑的看著我:
“雲哥,你做戲也要做全套吧,你說你媽死了,你證據呢?”
他視線下移,盯著我懷裏的骨灰盒扯了扯嘴角:
“你該不會說這個破塑料盒子裝著你媽的骨灰吧?”
“江雲,你看小說看多了,隨便拿個盒子就想騙我們。”
看許婷婷一如既往的護著他,江雲毫不猶豫的伸手去扯。
可我的注意力全在許婷婷的手腕上。
她還帶著我家祖傳的玉鐲。
我媽給她那時有多麼開心,現在就有多麼諷刺。
“砰!”
骨灰盒一下墜到地上。
灰白色的骨灰撒了一地。
我隻覺腦中“嗡”的一聲,緊接著似乎什麼也聽不見了,所有的理智都灰飛煙滅。
江雲往前走了兩步,一腳踩上去。
他的腳底還粘著粘膩的透明液體,落在我媽的骨灰上殷濕了一片。
許婷婷大笑了兩聲,忍不住嘟囔到:
“這種天火葬場還能專門替你開呢,江雲,你撒謊之前能不能動動腦袋?”
“我看啊,就是麵粉!加點顏料的事。”
心裏多年壓抑的痛恨與委屈終在此時噴湧而出,我一拳打在梁晨肚子上。
不等他反應,我衝上去,一拳比一拳用力。
“江雲!”
許婷婷尖叫了一聲,眼看拉不開我們,她舉著花瓶狠狠砸在我腦袋上。
“你瘋了!跟梁晨道歉!”
梁晨無所謂的擦了一把嘴角溢出的鮮血,衝著我的臉吐了口唾沫。
“江雲,不是說這是骨灰嗎…”
他冷哼了兩聲,抓起桌上的水壺。
“嘩啦!”
我瞬間慌了。
再多的憤怒,在這一刻也變成了恐懼。
可許婷婷下手太重,我像死狗一般晃著腦袋,整個人趴在地上使不出一點力氣。
“不要,不要…”
“對不起!對不起!”
我的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掐住,室息的疼痛讓我無法繼續出聲。
所以我眼睜睜的看著梁晨用手指撚著僅剩的骨灰咯咯大笑。
漸漸的,我的眼皮像是被石頭壓住,沉重得無法抬起。
暈厥的前一秒,我聽到梁晨說:
“這麼多麵粉,給雲哥做點饅頭補一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