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整理好我媽的後事時,我馬不停蹄的向組織申請調離。
外邊雨又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來,從最開始的燙傷已經變成了毒水,博士最新研究發現,皮膚上隻要沾了超過100ml,足矣喪命。
麵對我突然請辭,基地高管不願放人。
“江老師,現在正是缺人才的時候,大家每天在家裏連大門都不敢邁出去,您…”
“小江,外頭世道不好,你貿然回家也會有危險啊。”
“你是基地裏最核心的研究人員啊!連酸雨都是您最先發現,要不是您外邊早就是地獄了,現在您卻…”
我自嘲一笑。
想來這些年,我將一腔熱血灑在科研上。
我知道許婷婷照顧家裏不容易,發的工資我一分不要全部交給她。
她嫌棄工作勾心鬥角,那我就養著她,養著她父母。
她說生孩子有風險,我直接去醫院結紮,情到深處我也僅僅是親她的唇角。
就是這樣,她依舊不滿意。
許婷婷對我說的最多一句話就是“窩囊廢”。
因為我隱姓埋名,默默無聞的做事讓她沒辦法和自己的老同學比較,在她心裏,梁晨這種二手車店主比我有麵子的多。
末世來臨的前半個月,正是我們結婚十周年的紀念日,我苦等了她一晚上。
天將將亮的時候她才回來,沒有愧疚,沒有抱歉,她怪我當誤了梁晨家寵物龜過生日。
“江雲,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還敢對我發脾氣?”
“我告訴你,你連梁晨一根腳趾都比不上!怎麼,你不服氣?那就離婚啊。”
那天,許婷婷眼裏的恨意和輕蔑不加掩飾,我落荒而逃。
我以為十年如一日對她的愛終究可以抗衡梁晨一次救她之恩,原來,都是我自以為是。
是我太過蠢笨,是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懦弱,才讓我媽遭受這種無妄之災。
我們早就該徹底結束了。
回過神,我迅速安排好任務,緊接著穿著特製的雨衣,抱著我媽的骨灰盒回了家。
房子是我家留下來的祖宅,後邊山頭埋著的都是我的家人。
我絕不允許這對狗男女在我家裏苟且。
盡管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在靠近家的那一刻,我的心還是揪在一起,痛的厲害。
許婷婷的聲音越來越高昂,在一片死寂裏額外明顯。
“輕點…輕點,乖寶…”
“好晨晨,舒服…啊!”
我怒火中燒,將大門敞開,冷風和雨滴一下子濺到室內。
牆角,書桌,窗簾,我所見之處皆是一片狼藉。
“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在研究基地嗎!”
許婷婷的瞳孔驀地震了震。
“誰允許你回來的?你不知道提前說嗎?嚇到晨晨怎麼辦!”
她立刻起身,將衣服和被子一股腦的蓋在梁晨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雲哥,我不知道你今天回家。”
梁晨慘白著臉,渾身直打顫,似乎怕極了我。
“婷婷,婷婷我好難受,我喘不上來氣了…”
梁晨的哮喘病永遠發作的及時,不是在我的生日,就是在我們的結婚周年紀念日。
偏偏許婷婷對他心懷愧疚,默許他一次又一次的演戲。
許婷婷閃著淚光,慢慢拍打著咳嗽不停的梁晨,半晌看向我緩緩到:
“媽呢。”
“她人呢!”
我看著手裏小小的骨灰盒子,扯出一抹譏笑。
可還沒等我開口,她就繼續說:
“讓媽去給梁晨買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