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憶忙走上前,拍下榮譽榜中那人的模樣。
看著照片,周憶黑進學校的官網,開始搜索陸昭的相關信息。
年少有為的青年企業家,異軍突起的科技新貴,洋洋灑灑幾十篇報道寫盡陸昭的優秀。
隻是他的臉上似乎甚少笑容,深邃的眼,緊繃的唇,和記憶中的那個他判若兩人。
按照信息,周憶帶著我找到了陸昭的公司。
麵對周憶的詢問,前台麵浮歉意,“不好意思,我們陸總剛出差,需要幫您預約嗎?”
我的視線被外麵身形挺拔的男人吸引,上車的瞬間,他恰好回眸,我瞳孔驟縮,拔腿追了出去,“陸昭”。
卻隻得一地尾氣。
忘了,我死了,他看不到我。
周憶追出來,喘著粗氣,“小傻子,跑什麼”。
“下周你們學校百日誓師,陸昭會作為優秀畢業生回去演講,我們那時也可以找他。”
我望著沒了蹤影的車子,麻木地點點頭。
百日誓師辦在了露天操場,周憶爬上樹梢,尋了個最佳視角。
我坐在他身旁,遠處人山人海,熱鬧轟轟。
許久,西裝革履的陸昭在領導的簇擁下上了台,他嘴角疏離地笑,冷得不像話。
陸昭接過話筒,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幾乎是瞬間,記憶如潮水湧入我的腦海。
蟬鳴幽幽的夏日,我作為巡檢員,負責在不同的地方檢查儀容儀表和遲到違紀。
上崗的第一天,陸昭就那樣掛在牆頭,我的出現嚇得他摔了個屁股墩。
他好看的眉毛皺作一團,嘴裏嘀嘀咕咕著,“疼死小爺了”。
我有些不忍,他卻先咧著嘴,冒出小虎牙,站起來安慰我沒事,又扶著腿,討好似的衝我笑,“同學,今天沒看見我行不行”。
汗珠順著我通紅的臉頰沒入我洗得有些發黃的衣領,陸昭沒有別人眼中對我的鄙夷、嫌惡,和避之不及。
在他灼灼目光下,我攥緊手中的記錄本點了頭。
後來,我被同學堵在衛生間,沾滿水的紙團砸在身上時,陸昭如天神降臨,用皂香味的外套挽救了我若隱若現的衣物下可悲的自尊心。
他溫柔地擦幹我臉上的水漬,一字一句,嚴肅又認真地警告著那些人。
“誰也不許動她,不然就等著退學通知吧!”
陸昭家是學校的投資方,沒有人敢質疑他的話。
那天起,陸昭負責保護我,我負責包庇他的“小動作”。
風扇悠悠轉著,陸昭睡倒在書頁,長長的羽睫隨著呼吸煽動,窗外的微風輕輕揚起樹葉枝丫,我貼近他的耳側,小心翼翼。
“陸昭,我喜歡你。”
回憶戛然而止,台上的演講不知何時已經結束,台下掌聲雷動。
我抓上周憶的手臂,“周憶,我大概知道我的執念是什麼了,我沒有告訴過陸昭,我喜歡他”。
陸昭起身離開現場,周憶翻身下樹,朝我張開手,“帶你去告訴他”。
想到上次的錯過,我和周憶的步伐快了起來。
發動機啟動前的最後一秒,周憶攔在了車前。
車窗緩緩降下,陸昭麵色不虞,白皙的指節敲打著窗沿。
這位先生,請問有什麼事嗎?
周憶站直身子,“陸昭,餘念有句話讓我轉告你”。
“她喜歡......”
“餘念是誰?”
“不好意思,我不認識這個人。”
陸昭無名指的戒指泛著銀光,眼中的疑惑將周憶所有的話噎在喉間。
我愣在原地,期待和興奮凝結落地,碎成幾瓣。
陸昭,不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