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母嘴上瞧不起我,卻始終忌憚我的孕女體質,她想阻我入王府,我又怎會坐以待斃?
她日日來我這裏找事兒,所以我故意把小衣放在顯眼處,引她上鉤。
哦,對了,那件小衣是慕雲巧的。
有了物證,還得有人證,因此讓無賴認錯人就成了關鍵,這不是什麼難事,嫡母會花銀子找人辦事,我也會。
隻需花十個銅板請個人守在門口,無賴現身後就悄摸告知他:“你要找的人早上不小心弄臟衣裙,換了套青色襦裙。”
知曉他來意,他當然會信。
更別說,慕雲巧可比我漂亮多了。
一旦見到了人,他就會像現在一樣,宛如一隻見了肉骨頭的野狗,色眯眯地盯著慕雲巧,無論旁人如何說,他都堅持自己沒找錯人。
“......她說她是慕二姑娘,俺肯定這樣說......誰知道小丫頭片子,心眼這麼多居然借著自個兒妹妹名頭......”
“......叫什麼重要麼,俺認得臉!”
“......這就是她的肚兜,不信你們拿去比比!”
無賴靠著蠻力想把人帶走,嫡母差點沒攔住,最後是薑嬤嬤帶來的人把他摁在地上,塞上了嘴。
那小衣經過比對,證實是慕雲巧的無疑,與我無關。
爹一巴掌甩在慕雲巧臉上:“逆女!”
慕雲巧捂著瞬間發腫的臉,一口氣沒上來,暈了過去。
嫡母宛如雷劈:“怎......怎麼會......”
我爹的賠罪聲中,薑嬤嬤說不幹不淨的人不配進王府。
她要求我爹退回一個人的聘禮,隻帶我走。
話沒說完,嫡母一個猛撲抱住薑嬤嬤的大腿,嚎道:“我有證據證明巧兒是清白的!”
嫡母口中的證據就是找有經驗的婦人驗明慕雲巧的處子之身。
薑嬤嬤沉吟片刻,覺得這不失為一個法子:“那就一起帶走,驗明正身後看王妃怎麼吩咐。”
臨走,我求嬤嬤給我點時間讓我拜別生母。
姨娘躺在病床上,泣淚不止:“......明明衣食無憂,卻為了攀上王府,把你賣給人當下人當通房......那些貴人稍有不滿就能要命的啊!”
“......你這還沒去,就有人算計。”
“......箏兒,姨娘隻求你平平安安!”
稍有不滿能要命——沒人比我更能體會到這句話有多痛苦。
上一世,我表麵受寵,實則是有苦難言。
慕雲巧覺得是我搶走她的美滿人生,卻不知千瘡百孔的我多羨慕她遇上的是正直的世子爺,和良善的世子妃。
多羨慕她膝下有子。
她錯在爭寵,錯在陷害世子妃。
而我錯在貌美如花卻跟了二爺——他不舉,卻於床事上十分癲狂。
那些駭人聽聞的工具和藥物進入身體,好幾次,我命懸一線。
不止如此,我是二爺的玩具。
也是他的棋子和工具。
他需要大量的銀錢打點官場時,我是花樓裏,讓恩客一擲千金的神秘花魁;他有求之人好色,我是一道可口點心;遇上硬茬子,我又可以是仙人跳的一環。
如我一般的女子,暗地裏有很多。
美色,在他手下是再好用不過的刀。
離死最近一次,我記不清有多少人,隻曉得第二日醒來,骨頭疼的被碾過一般,高熱不退,血止不住。
好在我還有價值,二爺丟給我一顆可救命的止血靈藥。
可藥卻被慕雲巧搶走,她挺著尚未顯懷的肚子:“我懷著世子的孩兒,止血靈藥當然得留給我生產備用!”
我命大,挺過那一劫。
也是那一次的命懸一線,讓我下定決心逃離王府。
謀劃了許久,一切順利,偏偏在逃離的前一日——嫡母以我姨娘性命要挾,逼我帶藥去救病重的慕雲巧。
我去了,卻死在她的發簪之下。
到了王府,幾個婦人剝光我和慕雲巧,一頓上下其手後,得出我倆都是處子的結論;隨後又有府醫請脈,點明了我的易孕體質和慕雲巧的難孕體質。
慕雲巧悠悠轉醒時,屋子裏隻剩我和她。
弄清處境後她由恐轉喜,而後瞥見我,怒氣橫生,抬手就衝我臉來:“害我丟這麼大臉,慕雲箏,你個賤人!”
她習慣了我在家中的處處忍讓,因此根本沒想到我會一把拽住她手腕,隻用力往下一折,她就發出殺豬般的嚎叫聲。
“啊啊啊啊啊——”
“痛死我了!你個賤人我早晚要殺了你,你給我鬆手!鬆手!”
我如她所願,鬆手,往前用力一推。
她跌倒在地,昂起頭來,眸中疼出淚光:“等我得了寵愛成了主子,我弄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