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可能。”狄星找來衛生紙,倒出來兩片,包好揣進自己上衣口袋裏。
看她這副輕車熟路的樣子,我又想起方才他那句遊刃有餘的“果然”。
“說起來,為什麼我會不記得很多事情呢?”
他看了我一眼,手上功夫沒停。
“因為靈魂的本質是意識,意識是有偏向性的,會自己篩選想要的想記住的,不會像無知無覺的身體那樣好的壞的照單全收。”
“你的意思是,我忘掉的事都是我不想記得的事情?”
“沒錯,而且越是不想記得就忘得越徹底。”
我捕捉到了他話裏的關鍵信息:“所以,我忘掉的事,很有可能跟我的死有關,對嗎?”
“可以這麼說,但也不是必然的。”
他起身走出主臥,來到客廳。
“這裏就是章年和你爸媽一起目睹到你的地方。”他朝我狡黠一笑:“你去幫我看看電視櫃頂上有沒有東西。”
“你自己踩個凳子不就行了?幹嘛使喚我。”
“我多動一樣東西就會多一分被發現的風險,到時候驚動了你爸媽事情就更難辦了。再說你不是能飄嗎?多方便啊。”
我在心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認命地往上飄。
就當是能者多勞吧。
電視櫃頂距離天花板不到十公分,積滿了灰塵和毛絮,上麵有一個顯眼的黑點,我原以為是小蟲子的屍體,湊進了才發現是個指甲蓋大的小裝置。
“這是什麼?微型攝影機嗎?”
狄星像是早就知道會發現這種東西,張嘴就問:“是不是小小的、方方的,上麵還有一個像鏡頭一樣的玻璃片?”
我吃驚地點點頭:“你怎麼知道?”
他得意一笑:“因為我是偵探啊。”
我正要追問,被他手機震動的聲音截了胡。
我看見屏幕上顯示的是章年的號碼,立刻湊到聽筒邊上。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急切。
“我這邊結束了,還有一個小時到家,你那邊怎麼樣?”
狄星格外自信地說:“一切順利,我已經知道鬧鬼的真相了。”
什麼?!什麼時候?!
他該不會是要把我供出去交差吧?
我瞪大眼望向他,他也回給我一個洋洋自得的微笑。
“是、是嗎?”很明顯這個消息對電話那頭的章年也是個不小的衝擊:“不過我這邊有個新情況。”
“什麼?”
“小優她......她不是主動辭職的,而是被辭退的!”
狄星意味深長地看向我,我忙擺手:“不是我故意隱瞞,我也是剛剛才想起來這回事。”
章年的語速越來越快:“公司裏的人應該都通過氣,我沒能查到原因,但公關部已經做出承諾,願意以新房的價格買下他爸媽現在這套房子,並且負擔他們搬家的全部費用,隻要小優爸媽不向外透露她被辭退的事情。”
我聞言愣在當場。
我爸媽怎麼會和公司有聯絡?公司為什麼要花這麼大代價瞞住我被辭退的事情?
電話那頭,章年的聲音像重錘敲在我耳膜上。
“我能肯定,小優出事一定有內情,而且很可能跟公司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