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想聽狄星再多問問,看看有沒有什麼我失去的記憶的線索,不想他說這樣就差不多了,打算離開,章年也沒有異議,我又不想獨自留在這個空蕩蕩的房間裏,隻能跟著出來。
一到小區樓下章年就迫不及待地問狄星有什麼發現。
“的確有一些。”狄星神情嚴肅起來。
“門鎖是新換的,邊緣有破損痕跡,看起來像是不久前被強行撞開過。”
我點點頭,記得那是我剛回到家把自己反鎖在屋裏的時候我爸撞的。
“地板和床腿上還有一些劃痕,看起來像是指甲留下的。”
指甲?
殘缺的畫麵一閃而過,朦朧間仿佛的確是我的手,死死摳著木質床腿,手背上血管發紫凸起。
太陽穴突突狂跳起來,三叉神經跟著隱隱作痛。
“地板雖然打掃得很幹淨,但還是留下了一些焦黃的痕跡,天花板上也有一層不太自然的灰黑色覆蓋物,似乎房裏曾經焚燒過什麼東西。”
焚燒?
我愈發茫然。
我怎麼會在屋裏燒東西?
“還有林優父母的態度,明顯是有所隱瞞。”狄星說:“一般而言,失去獨生子的父母很少有願意這麼快把孩子遺物全部打包處理掉的。”
“是的,我也發現叔叔阿姨似乎對小優的幽靈回來了這件事緊張得有些過分。”
章年雙眼微眯,手指不停摩擦著衣角。
這是他陷入思考時的習慣。
“來檢查電腦那天,確認一切如常後阿姨的情緒突然崩潰了,被叔叔帶回房間安撫,我隱約聽到阿姨哭喊著說‘儀式失敗’、‘索命’什麼的......我並非有心惡意揣測,隻是小優平時很少談起爸媽,似乎和他們關係並不好,我對他們也不了解,難免起疑心。”
“儀式失敗......”狄星眼睛一亮,像是抓到了什麼關鍵:“這或許就是林優房間裏燒灼痕跡的來源!”
他想了想,突然搭上章年的肩膀,手臂從我身體裏穿了過去。
他笑眯眯地說:“今天我來的主要目的是見一下林優的爸媽,接下來我希望能在她家仔細調查一番,需要兄弟你幫幫我。”
“怎麼幫?”章年明顯不太習慣這樣親密的姿態。
“想個辦法把兩位老人家引開幾個小時就行了。”
“這倒不難。”章年不假思索,似乎早就想到狄星會有這個需求:“正巧可以利用一下剛才離開的那個人。”
“哪個?那個房產中介?”
章年點點頭,臉色變得很嚴峻。
“他不是房產中介。我之前自己去小優前公司調查時見過他,他是那邊的公關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