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小師姐對我很好，我不想她難過，我讀書笨，看菜譜還是挺聰明的，我換著花樣給小師姐做糕點，她最喜歡吃我做的桂花糕，說是任何糕點鋪子都比不過的。

她允許我粘著她，我湊上去抱抱她，她身上一股濃重的藥味，苦苦的，我倚在她懷裏，師傅坐在我旁邊，我們仨坐在門前台階上看月亮。月亮彎彎，並不圓滿，就那麼一點亮，一顆星星也看不見，小師姐歎了一口氣，抱我更緊，她說“小紅豆，你要是不會長大就好了。”

可我一定要長大的。

長大了我就開一間最大的糕點鋪，再給師傅開個酒館，我們閑時就去摘青梅和桂花去釀酒，香香甜甜的，任師傅去喝。至於我自己的糕點鋪嘛，是獨不賣桂花糕的，小師姐笑得燦爛，指了指自己“莫不是為了我？”

我看見她高興我便高興，“是呀，是呀，小師姐最最最漂亮，對小紅豆最最好啦，我才不給別人做桂花糕。”

師傅和小師姐對視一眼，碰了一杯酒，我追著小師姐的酒杯也喝了一口，我被辣的隻吐舌頭，師傅從口袋裏翻出一塊糖來給我吃，我們仨互相看了一眼，一齊笑了出來，小師姐又為自己添了一杯，一飲而盡。

天氣又冷了些，快要到下雪的時候了，師傅已經病了幾月，每日早課我也更刻苦些，可每次還是記住不什麼。

師傅這幾日好了許多，罵我更有力氣了，搶我給小師姐做的桂花糕出手也更快了，其實是我故意讓他搶到的，我心裏默默加了一條，除了師傅和小師姐，我再不給別人吃我的桂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