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二天一早，我在陸生的脅迫下掛著婦科。

“病人家屬在外麵等候。”

婦科醫生在見到我臉上還未消去的掌印把陸生趕到了診室外麵。她像家人一樣詢問我是否需要幫助，並一再強調墮胎必須遵守孕婦本人意願。

也許是受了太多的委屈，我麻木的搖了搖頭，在手術意向書上簽字時，谘詢醫生能不能保留胎兒的身體，並在打完後直接做一份親子鑒定報告。

麵對醫生的疑惑，我苦笑解釋：“我老公說他自己是無精子，懷疑我肚子的孩子不是他的，但我從始至終隻有他一個性伴侶，我要還自己的一個清白。”

就診的醫生理解的點了點頭，下醫囑時還安慰我：“正常情況下的確是無法受孕，但醫學檢查是通過一個視野中進行檢測，有可能極個別視野中是有極少量精子，這一點沒幾個醫生會告訴患者。”

“你等會可以跟你老公解釋一下。”

我搖搖頭，醫生歎了口氣惋惜：“這大概率是他這輩子唯一的孩子。”

從就診室出來，我從包裏拿出了昨天晚上熬夜定好的離婚協議：“你把離婚協議簽了，我就把手術單簽了。”

陸生在看見離婚協議時反而不生氣了，他輕蔑地拿起那兩張紙在我麵前挑釁地撕掉。

“你想離婚？”

“做夢吧！你到死都是我陸家的人。”

我被他抓著手在手術單上簽字。

“你別想逃，這個手術今天必須做！”

這孩子從他手動的那一刻我不打算要了，一想到它流著陸生身上一半的血，我就感覺惡心，我隻是不想在手術前看見他那令人作嘔的臉而已。

醫院的走廊我奮力掙脫，他卻鉗住我的手腕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路過的保安投來目光，陸生剛鬆開的手在電梯口看見林耀言時再次攥緊，白皙的手腕已經紅了一圈，可他就像發現自己的物品被別人窺視一樣把我往後拉了拉。

“趙露露，身體不舒服？”

林耀言忽略掉陸生眼裏的敵意直接問我。

可陸生卻蹬著眼前那個男人把我又拉回的婦科診區強迫我坐在冰冷的座椅上等待手術。

沒想到不放心的林耀言竟跟了過來。

“陸先生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

林耀言看起來是在好心解釋，實際上卻是在陸生的雷區反複橫跳。

我有些頭疼的扶著額頭，自己的私事並不想牽扯到公司。

“這是我們的家事，趙露露，麻煩能不能讓你的領導離開！”

陸生絲毫不留情麵，林耀言尷尬的離開，讓我有事可以聯係他。

在陸生的眼裏，他勝利了。

冰冷的手術台上，麻藥通過注射針刺破皮膚，一陣酸痛感後我感覺自己的下身慢慢失去了知覺。

聽著麻醉師的倒計時失去意識。

醒來時那團被絞爛的血紅肉糜被放在金屬盤上，分不清哪些是胳膊，哪些是腦袋，被血漿糊成一團。

“它會痛嗎？”

看著那一小團肉好像抖動了一下，心像被什麼東西揪住連呼吸都覺得吃力。

如果陸生知道自己唯一的骨血被他逼著殺掉打掉會是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