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裏我又夢見我爹娘被殺的那一天,夢裏雨下的好大,我倒在血泊中,眼淚已經流幹了,胸前抱著我母親的屍體,她為了保護我被一劍封喉。
我不管怎麼哭喊也沒用,她再也不會睜開眼了,留我一命有何用,明明活著比死了更痛苦。
一切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貪戀一時的溫存愛上李祁,或許他們也不會死。
夢裏我翻身拿地上的劍刺進自己的心口。
「小啞巴,」
賀允端著蠟燭進來,看見我滾落在地上,眼淚糊了一臉。
他用袖口抹我臉上的淚,輕輕擁我入懷。
「做噩夢了?好了,別哭了。」
他把我放在床上,自己也躺了上來,我警覺地往後退。
他捏我的臉,
「別怕,我不懂你,睡吧。萬一你晚上再摔下來怎麼辦,身上的舊傷還沒好又摔出新的來?」
我搖頭,沒有繼續推他,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就算他要我侍奉他,我也不應該拒絕。
他真的沒有動我,躺在我身邊像塊石頭一樣。耳邊隻有他輕淺的呼吸聲,有他在我安心很多,不知不覺睡著了。
醒來我發現我的頭抵在他懷裏,手也搭在他腰上。
不等我反應,頭頂低緩的聲音傳來,
「小啞巴,你睡的真不老實,昨晚差點把我踢下去,手還不老實地扒我的衣服。」
我尷尬的不知道怎麼辦,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才好。
伸手推他,卻被他握住放在胸口,嘲笑道,「昨晚做什麼噩夢了哭成那樣。」
我隻在他手心寫下兩個字,「壞人」
他低笑,床榻之上,美人在側,這兩個字實在曖昧。
我不知道他笑什麼,隻見他從懷裏掏出一把短刀,「這把刀送給你防身,看見壞人就用刀刺他,這樣你可安心些?」
這刀柄上的寶石磨的都包了漿,一看就是用了多年的隨身之物。
我不解地抬眼,他眼中的情意就這麼坦然地展示給我。
他真的在意我一個啞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