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稚嫩的聲音帶著混響和沙啞,逐漸響起——
“爸爸,這裏好黑,我好害怕......”
不多時,另一端響起陸文洲不耐煩的聲音:
“別耍花樣,陸桃!你上次害的媛媛受傷,我還沒跟你算賬,這次給你機會,是在將功補過!你也不想當個害人精壞孩子吧?繼續往前走!”
桃子沉默了許久,還是怯懦的開了口:
“爸爸,你答應了,隻要桃子幫你引出壞人,就可以參加桃子的家長會,桃子一定會努力的......”
那頭不耐煩的嗯了一聲。
一陣腳步聲後,桃子的聲音顫抖起來:
“爸爸,前麵好像有個奇怪的人!”
可另一邊卻再也沒了聲音。
下一秒,是桃子被捂住口鼻拚命掙紮的憋悶聲。
我清清楚楚的聽見女兒悶悶的哭聲和無力的掙紮,卻什麼也做不了,隻能流著眼淚,心臟疼到窒息。
漸漸地,桃子的哭聲愈發的清晰了。
小小的孩子不斷的發出尖銳的慘叫聲——
“爸爸,好痛!嗚嗚,桃子的手好痛,痛的好像要斷掉!”
“爸爸,救救我!救救我!!”
“爸爸!!”
“......”
三個小時的哭嚎,讓女兒的聲音逐漸微弱,直至寂靜......
最後,隨著一聲撞擊,一切歸於平靜。
再次抬起頭,我早已經淚流滿麵。
胸腔中湧動的怒火,讓我恨不得現在就殺了陸文洲那個畜生!
他怎麼可以?
怎麼可以讓我年僅八歲的女兒去當誘餌,獨自麵對一個窮凶極惡的殺人犯,以至於活活葬送了性命......
她隻有八歲啊!
我的桃子是最懂事的孩子。
八年前,我和陸文洲因一場酒後算計被婚姻捆綁。
他認定了是我早有預謀,想靠著孩子上位。
可偏偏當時我的弟弟欠了外債。
身為頂梁柱的父親被檢查出癌症,住院治療,急需用錢。
陸家也一直催促為周晴守身的陸文洲成家,在兩方的脅迫下,我們被迫結成一對怨偶。
我別無選擇。
所以結婚八年來,他從未給過我好臉色,即使有了桃子,他也是半個月不著一趟家。
我不愛他,但我愛桃子。
自從桃子出生後,我的生活好像迎來了光亮。
冷漠的丈夫,泥濘的原生家庭,備受白眼的婆家,似乎沒有什麼再能打倒我。
我在女兒一聲聲甜甜的媽媽中,逐漸成了一個能為她遮風擋雨的母親。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在我的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
而自從周晴丈夫早逝,她回國後,我們娘倆本就不盡人意的日子,也更加艱難了。
周晴的女兒媛媛,成了陸文洲細心嗬護的小公主。
家長會那天,我在桃子的座位上,聽著隔壁的老師親切的喊陸文洲:“媛媛爸爸。”
桃子生日的時候,陸文洲開著100公裏的長途路程,隻為了給媛媛買一條限量版公主裙。
桃子半夜高燒不退,陸文洲忙著給周晴的女兒媛媛過生日。
雷電交加的雨夜,我背著桃子走了五公裏,到醫院的時候,鞋子都磨破了。
直到現在,我都清楚的記得,桃子滿臉的淚痕,即使燒的小臉通紅,一雙小手卻還是緊緊地抓著我的胳膊。
她喃喃的嘟囔著:“媽媽......爸爸為什麼不來送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