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壽宴上時,已經是半個時辰後了,蕭老夫人看她這才回來已經有些不悅。
“怎麼去了這麼久。”
蕭安然惡意道:“姐姐,你可準備好了?出來的時候你叫妹妹給你拖延時間,說要驚豔四座呢,妹妹很是期待。”
這麼有自信?
眾人都好奇看過來。
包括男席的人。
“這位是蕭家哪房的姑娘,野心倒是不小嘛,這是要把一桌子女眷都壓下去了?”
有人開玩笑。
卻說出了女席那邊大部分人的心聲。
你驚豔四座,我們就要做陪襯了?一個小小庶女,口氣倒是不小!
蕭安然一句話就給蕭令荌樹敵無數。
她得意看向蕭令荌。
蕭令荌頭疼。
老天爺是真會開玩笑啊,給她這麼糟糕一個開場就算了,還叫她的死敵重生了。
“叫大家久等了,我去取古箏廢了些時間。”
她把亂七八糟的想法拋開。
對著眾人福禮。
蕭老夫人擰著眉心擺手:“那便開始吧,後頭也有不少人等著呢。”
“是。”
蕭令荌抱著古箏走到中間。
今日壽宴是精心布置過的,女席、男席之間就隔著個小花園,花園,一圈圈矮花很是好看。
蕭令荌就坐到了花園正中間。
她閉眸片刻,緩緩抬起胳膊。
“錚!”
第一個音節勾出,隨後便是浪潮般的音律,鋪天蓋地把所有人都圍攏住。
正喝酒的五皇子動作一頓。
他本斜靠著,一頭烏發垂在身側,此時卻不由坐直了身子,緩緩撩起眼皮看過去。
蕭令荌。
這是他準備給三皇子的釘子。
他自然認識。
她是被精心培養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可最動人心魄的卻是跳舞。
所以他才安排了叫她跳舞。
不過......這音律倒是突飛猛進啊。
以前她音律也就一般。
三皇子本就對蕭令荌動了心思,此時更是被她彈古箏的模樣吸引住了。
花團錦簇中。
那女子微垂著腦袋,和平時給人的感覺全然不同,她雙手翻飛時陣陣箏音彈出。
殺伐崢嶸。
眾人眼前好像出現了一支軍隊,正在戰場上廝殺,嘶鳴的駿馬帶著眾人拚殺進敵軍中。
在場所有人都沒了聲音,一時連吃飯喝酒都顧不上了。
“錚!”
一曲罷。
蕭令荌起身,福禮:“獻醜了。”
動作行雲流水,賞心悅目。
“好!”
不知道誰先起頭鼓掌,男席女席紛紛鼓掌。
“沒想到小小年紀,竟能彈出這樣的曲子,倒叫老身重回了一次戰場,蕭老夫人這孫女可真是好啊!”
女席這邊。
一個滿頭花白的老婦人讚賞道。
“您實在謬讚了。”
蕭老夫人滿眼都是笑意,招手叫蕭令荌過去,給她介紹:“這是南安侯老夫人。”
南安侯。
邊境的侯爺。
素來是最有權利的軍侯,也很得皇帝倚重。
上一任南安侯去世後,他兒子繼任做了南安侯,南安侯老夫人也被皇帝召回京中榮養。
這也是殊榮了。
在京都,這個老夫人是很有地位的,宮裏的太後都要給她幾分麵子。
她還從沒誇過誰呢,便是皇宮裏的公主,在她嘴裏也不是好的。
蕭令荌一時就令人矚目了。
她不卑不亢福禮,喜笑顏顏:“給老夫人請安,我還怕這一曲彈出來沒人聽得懂,不成想竟還有知音。”
“哦?”
老夫人也笑:“老身竟成了你的知音。”
“此乃失傳的《蘭陵王破陣曲》,以往我彈來,別人都是聽不懂的,隻說這是站前鼓舞的曲子,可依我來說,這卻是戰中廝殺曲。”
她舉杯:“這一曲曲的,不正是廝殺中兒郎的呐喊聲嗎?”
“說得好!”
老夫人哈哈大笑,跟著舉杯:“好好好,老身以為在和京都的女子多是柔弱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孬種,原來還是有有見地的人啊,很好很好。”
她轉向蕭老夫人:“你這孫女我喜歡的緊,聽說她父母都死了,老身身邊也沒有個能盡孝的,不知道老夫人肯不肯時常叫她來我府上陪我啊?”
這哪能不願意啊?
蕭老夫人簡直求之不得。
和南安侯府處好關係,隻有好處沒有壞處,去的次數多大家關係不就親近起來了?
“能得您的青眼,也是她的福分。”
蕭老夫人笑的見牙不見眼,擺擺手叫蕭令荌去坐著了,畢竟後頭還有別的人獻藝呢。
可有蕭令荌這一曲《蘭陵王破陣曲》在前。
別人的獻藝就差了那麼點意思。
蕭令荌坐回座位。
她右手邊正坐著蕭安然。
蕭安然氣得臉色發白,不要命似的一口口喝悶酒,見她回來冷笑。
“你還真是有本事,沒想到除了跳舞還有別的才藝,是我小瞧了你,就是這溜須拍馬的本事也不低。”
她嘲諷蕭令荌討好南安侯老夫人。
蕭令荌一笑:“還得謝謝妹妹給我這個機會呢,不然我這舞跳完,南安侯老夫人肯定不喜歡。”
嘔得蕭安然險坐不住。
簡直氣死了。
上一世蕭令荌一曲驚動京都,男席男子都被吸引了目光,這一世她雖然阻止了,卻叫她吸引了南安侯老夫人的目光。
還得了這樣的誇獎。
蕭安然又開始拚命灌酒,時不時癡癡的望向男席,正是三皇子坐的方向。
嘖嘖。
這本書應該改個名字。
叫我看誰的戀愛腦更嚴重。
待吃完了席,蕭家眾人送走賓客,又開始收拾餘下的事物,等到都收拾完也已經深夜了。
各房早就累壞了,都去歇著了。
支應了一天的蕭令荌癱在床上就不願意動了。
如月進來,壓低聲音道:“姑娘,五皇子那邊來了信兒,今晚要見您,請您預備著。”
蕭令荌:“......”
時不時有病,想累死誰。
更何況她不想見五皇子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