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會輕易放過我的。
日子好長啊,一眼望不到頭。
有人一路生花,有人腐爛發臭。
被關在茅廁的四十七天,周鬆梧來接我了。
趙全勝慌慌張張地衝進來解開我的鏈子,把我拖出去塞進了水桶裏。
我猛地嗆了一口水,劇烈地咳嗽起來。
當初周鬆梧踹我心口的那一腳傷到了我的心肺,害得我落下了咳嗽的病根。
一受到刺激就更加嚴重。
他粗暴地洗刷著我,嘴裏罵罵咧咧,“怎麼他媽的突然要把人接走,白小姐不是說這臭三八一輩子都走不了了嗎?”
恍然之間,他惡狠狠地掐住我的臉。
“賤貨,你別高興得太早。”趙全勝滿臉橫肉凶神惡煞,“出去了以後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心裏應該清楚。”
“不然的話,你下賤的蕩婦樣會被所有人看到,無論你走到哪裏,都是臭的!”
我沙啞著嗓子出聲,“知道了。”
就算我說了又能怎麼樣呢?
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會為我做主的人了。
告訴了周鬆梧,他恐怕也隻會誇讚他們的手段,嘉獎他們把我變得這麼乖。
也會嫌我臟。
四年過去,白柔柔應該已經大學畢業了吧。
大抵是周鬆梧想要娶她,才想起來把我從改造營裏帶出來離婚。
我的胡思亂想在見到周鬆梧的時候戛然而止,大腦一片空白。
他果然爬得高了,亭身玉立,氣度非凡。
身上穿著昂貴的西裝,腳下踩著精致的皮鞋,臂彎裏挽著嬌柔美人的手。
我們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現下麵對麵,割裂得讓我心肝顫抖。
“周總,三......宋小姐來了。”趙全勝臉上掛著諂媚的笑容。
我的樣子太粗糙狼狽,和當初沒有半點相似的地方,活生生像是換了個人。
場麵沉寂,我沒有錯過周鬆梧眼神裏的嫌惡,還有他蹙起的眉頭。
白柔柔微不可察地翹起唇角,得意至極。
她輕輕抬手掩住口鼻,“呀,好臭啊,宋小姐聞到了嗎?”
“哎!是我多嘴,宋小姐可能已經習慣了。”
麵對她的貶低,我隻是囁嚅了兩下唇瓣,隨即逃避般地偏開眼神,什麼也沒說。
反觀周鬆梧卻冷冰冰地說了一句,“她是周夫人。”
他這一句話徹底讓白柔柔的臉僵住了。
趙全勝滿臉驚恐,冷汗布滿額頭,“是,是周夫人,周夫人來了。”
白柔柔險些咬碎銀牙,怨念十足地瞪了我一眼,盡管不情願,卻還是柔聲叫我嫂子。
而我,久違地聽到了周鬆梧對我的維護,心裏已經無法再泛起波瀾了。
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他沒有出現。
現在做這種毫無意義的稱呼糾正,隻會讓我覺得可笑。
“我來帶你回家,上車吧。”周鬆梧語氣平淡,頓了頓後叫了我的名字,“明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