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要辦的事情很多。
我正打算進醫院辦理手續的時候,卻迎麵撞上周家輝拉著豆豆和林夏,有說有笑地出來。
見到我,他們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家輝,薇薇應該是有事要找你,我和豆豆在旁邊等你。”
林夏擺出一副正室的架勢,故作大度。
周家輝摸了摸豆豆的頭,目送著他們離開後,有些心虛地看著我笑:“怎麼又來了?果果呢,怎麼沒跟著你一起出來?”
“你還記得果果啊?”
我嘲諷地看著他。
“是不是果果又要找爸爸了?鄭薇,你跟果果說,等我忙完就回去,明天不是她的生日?等她生日了爸爸給她買最喜歡的艾莎公主。”
周家輝的臉上掛著笑容,但我卻覺得虛假得很。
“周爸爸,你好了嗎?我腳疼......”
不遠處,林夏推了推豆豆,豆豆高聲喊著。
周家輝立馬著急了,敷衍著我:“豆豆好不容易出來一次,我帶他出去玩一圈,明天,明天我就回家。”
也顧不得聽我的回答,他著急地跑過去一把抱起豆豆,往出走。
他們三個人看起來,好像真正的一家三口。
辦好所有的手續後,我取上給果果定製的首飾盒。
是艾莎公主的首飾盒,現在卻用來裝果果的骨灰。
“媽媽,果果也想當公主,果果也要首飾盒!”
果果抱著我的胳膊撒嬌,就在昨天。
但隻是一天的時間,我們母女就天人永隔。
我拎著骨灰盒,一路上腳步沉重,幾度崩潰。
但站在家門那一刻,我收拾好所有的情緒,抹幹臉上的眼淚,敲門。
門開了,是同樣眼圈紅腫的媽媽。
“取回來了?”
“取回來了。”
在酒店的書桌上,擺著果果的遺照,旁邊是她的骨灰盒。
我跟我媽相互依偎著取暖,彼此成為靠山。
次日,在殯儀館裏,家裏的七大姑八大姨、各路親戚都到了。
我從早上八點,等到中午十二點,始終不見周家輝的身影。
有親戚去問婆婆,婆婆冷臉說了一句:“家輝是當大老板的人,哪有這閑工夫?”
不死心地剜了我一眼,陰陽怪氣道:“生不出兒子給我們家輝拖後腿就算了,生出個女兒自己也沒本事照顧好,當初我就不同意家輝娶這麼一個喪門星。”
“你說什麼呢?你敢當著我老婆子的麵再說一遍嗎?”
我媽“啪”地一聲放下手裏的東西,過去指著婆婆問。
婆婆也不甘示弱,扯著嗓子喊道:“你女兒是喪門星,你也是喪門星,克死你老公不說,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你們一家子的喪門星!”
見我媽撲上去就要和婆婆扭打在一起,我連忙起身過去分開她們。
“婆婆,您就連果果的葬禮也不肯讓她清淨嗎?”
婆婆垮著臉,怒罵一聲便起身離開。
“這死老婆子......”
我媽還不服氣,就想追上去,我轉身緊抱著她。
眼淚不受控製地往外流:“媽,算了。”
直到晚上,手機裏才彈出周家輝的微信。
“你們在哪裏?我現在過去。”
嗬,怕是林夏的豆豆睡著了,才想起我們母女吧?
我果斷給他發送了殯儀館的位置,靜靜地等著他過來。
“鄭薇,不是給果果過生日嗎?怎麼選了這麼一個位置?怪滲人的。”
周家輝手裏拿著一個艾莎公主,就進來了。
我二話沒說,直接從他手裏搶過艾莎公主,扔進了火盆裏。
即使我恨周家輝,但果果......果果是想要爸爸的。
“果果呢?”
周家輝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周圍的陳設,和果果的黑白照片。
“鄭薇,我知道你嫉妒林夏,但是你也不能拿果果開玩笑啊?”
我被周家輝搖得想吐,一把推開他,冷嘲熱諷:“我拿果果開玩笑?周家輝,果果明明是你害死的。”
“是你要救林夏母子,把我的果果扔在火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