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的出現打斷了這場對峙,是皇後。
皇後悠悠然走來:“妹妹在這裏做什麼?”
柳蓉不甘屈居人下,一直不滿自己隻是個小小的貴妃,真是煩透了這個皇後。
此時看見自然是恨不能插上一對翅膀離開:“閑逛而已,姐姐逛吧,我就先回宮了。”
“本宮今日是為了你身邊的宮婢而來,前日本宮身體不適,和陛下提及,陛下便向我推薦了你身邊這位夏蝶姑娘,希望妹妹割愛兩天。”
連皇上都搬出來了,柳蓉豈敢質疑。
否則對方一狀告到皇上那兒,豈不是顯得她小肚雞腸了?
而皇後借我的目的也並不單純。
她根本沒什麼病,卻說自己哪兒哪兒都不舒服,折騰了我好一會兒。
離開時,她的貼身婢女翠竹遞給我一個裝著銀釵的盒子,裏麵有一包藥粉。
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這包藥粉大約隻是落胎的藥,卻是置我於死地。
我不做,皇後自會處理了我,我做了,貴妃會處理我,屆時我隻能求皇後。
但事實卻不如我所料。
第二天,貴妃腹痛如絞時,皇帝和皇後同時得到了消息。
皇帝前腳剛來,後腳皇後就帶著一大隊人馬衝了進來。
我麵色微虛,對著皇後身邊的宮女翠竹使了個眼色,她立即會意。
我歎了口氣,剛要開口,宮中的嬤嬤便衝出了人群,誠惶誠恐地跪在皇帝麵前:“陛下,老奴該死!”
我心下一驚,看向翠竹。
她此刻得意地看著我,仿佛計謀已然得逞。
嬤嬤聲淚俱下:“日前貴妃娘娘身邊的宮婢找到老奴,讓老奴往貴妃的吃食中下藥,老奴沒同意,卻忘了提醒貴妃,沒想到......求陛下饒命!”
外人眼中我最得柳蓉的心,所以自然而然地,大家都想到了我。
我嗤笑一聲:“我要是想下藥,豈不是自己動手更方便。”
“因為你想撇清自己謀害皇子的罪名。”嬤嬤答得毫不猶豫。
看來是有人教過她了。
可......那有什麼用?
“誰說娘娘腹中胎兒出了事?”
我早就料到了這一幕。
趁著昨日給柳蓉奉茶,將事情和盤托出。
並向她獻了一計。
這不僅僅是為了扳倒皇後,更是為了博取柳蓉的信任。
此言一出,連皇帝也詫然看向我。
皇後品茶的動作一頓,抬眸與我對視。
“娘娘腹痛,隻是因為腹中皇子太過調皮,踢了她一腳而已,並無大礙。”
我淡定的反擊令皇帝心生歡喜的同時,更加好奇。
目光帶著探究。
他轉頭喝令:“大膽!竟敢在朕的麵前信口開河,來人,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陛下且慢!”柳蓉叫住了他。
“陛下,她一個奴婢,想來不會有這麼大的膽子汙蔑臣妾身邊的人,應當有幕後主使,臣妾想親自審問。”
虛驚一場,此時她的要求皇帝豈會不答應?
那嬤嬤被下入大獄後,柳蓉將審問她一事交給了我。
這一次可是她對我的最後試探,我要是幫助她扳倒了皇後,那我在她那兒就徹底有了地位。
更何況......我與皇後也有著深仇大恨。
我爹本是朝中大臣,卻因為她的關係,她爹一本奏折就參得我爹丟官罷職。
他們還妄圖趕盡殺絕,我們不得不隱居市井,一輩子過著躲躲藏藏的生活。
而柳蓉也是她安排過來的。
一年前柳蓉隻是一個小小的宮婢,哪兒來的機會偷盜佛寶?有怎麼可能逃到千裏之外,剛好被我爹娘撿到?
我來到獄中,使了點銀子便將獄卒打發了出去。
嬤嬤最開始還嘴硬,直到我說出她遠在外鄉的女兒一家。
“如果你不願意實話實說,小命交代在這兒是小,你女兒一家也活不了,但如果你願意,不僅能留住命,或許還會跟著貴妃娘娘飛黃騰達。”
孩子是人母的心臟,捏緊了,就能讓人妥協。
即使很卑鄙,但我不得不這樣做。
由於此案件涉及後宮機密,禦書房中隻有我、嬤嬤和皇帝三人。
嬤嬤磕磕巴巴地說出了是皇後指使她說謊,再加上我對翠竹的指控,皇帝震怒,決意下旨廢後,還要將嬤嬤斬首以儆效尤。
“你認為,朕處理是否恰當?”
他是一國至尊,卻轉頭來問我的意見。
嬤嬤向我投來一個求助的目光。
我踱步到她麵前,給皇帝的回答卻是:“奴婢不敢置喙。”
嬤嬤立刻就明白自己被耍了,怒罵著撲上來要惱花我的臉。
正中我的下懷。
我往後退了幾步,便偏過臉任由嬤嬤廝打間扯下我的麵紗。
麵紗滑落的瞬間,我聽見皇帝喝止的聲音,他讓人拖走了撒潑打滾的嬤嬤,完全沒聽見她說了什麼,眼神死死釘在我身上。
我半張臉被打得泛紅,眸光瀲灩地看了皇帝一眼,隨即慌張地撿起麵紗正要重新戴上。
卻不料皇帝忽然拽住我的手阻止了我的動作。
他色迷迷地打量著我:“明明是這麼一張可人的臉,為何說自己相貌醜陋呢?”
“奴婢萬萬不敢當。”
就再次此時,禦書房外傳來驚呼聲。
“不好了!貴妃娘娘見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