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火避禍
熟悉的尖叫聲響起。
葉清然頓感大事不妙。
這聲音絕對是葉清凡無疑,屋子裏頭定是出了事,按著之前她偷聽到的,必然是和清白名譽有關係。
這邊耿覓珍還在呢!
加之各家夫人小姐的聚了一堆,若是此刻屋子裏當真有個男人,那葉清凡就是有十張嘴都說不清。
不行,絕不能讓這樣的情況發生。
葉清凡的麵子是小,可江北王府的麵子卻不能丟,更何況,她不相信葉清漓如此大費周章,不惜毀了親妹妹的名譽是為了讓她的及笄禮鬧不痛快。
這背後,肯定有更毒辣的手段。
“怎麼都聚在這裏?”
葉焯城本就一肚子氣,正是心煩意亂的時候,原本想著不論如何先將今日糊弄過去,其他的事可慢慢談。
可這一出廳堂便發現一堆人圍站在一塊兒,額間便是一下冒了冷汗。
從前他在軍營裏頭都從未有過這般心情。
“還能有什麼事,自然是你家宅院裏頭鬧出動靜來了,我想著看看,別萬一有人命,可葉二小姐說什麼也不讓查看,誰知是不是真有貓膩啊!”耿覓珍原本就窩火,這好不容易逮到機會,自然是不會放過的。
葉焯城瞥了一眼耿覓珍,又瞧了瞧旁邊一臉冷意的葉清然,長吸了一口氣,轉頭把目光放在了柳氏的身上,“你進去看一看吧!”
“好。”柳氏扶了扶身子,起身朝著那屋子走去。
不過短短幾步路而已,可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之下,柳氏卻覺著這每一步都異常沉重。
瞧著葉清然望向自己的眼神,再瞧著耿覓珍那一臉嘚瑟看好戲的模樣,柳氏臉色一沉,這一會兒的事,或許不會簡單。
卡茲,屋內大門被打開。
柳氏小心翼翼往屋內走去,看著床榻之上一片淩亂,空氣中彌漫著的特色氣味,加之床尾那雙亮眼的黑色長靴以及散落一地的珠釵和破碎的衣裙布料,方才發生了什麼,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柳,柳姨娘,我,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就頭暈,暈了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的,你要幫幫我,柳姨娘。”
葉清凡句句顫抖,臉頰之上更是掛滿了淚痕。
這一次,她是真的慌了,雖然此時的屋子裏隻有她一個人,可,她這副模樣,便是不論如何也說不清了。
到底是一家人,柳氏也從未想過將他們這代人的恩怨加之下一代身上,所以隻是冷冷道:“哭什麼哭,哭能解決問題嗎?還不把衣服穿上。”
“我的衣服,衣服不在了。”葉清凡蜷縮在角落裏,說話的聲音也是斷斷續續,從前她最是看不上柳氏的,可此刻柳氏的一個眼神便然她心驚肉跳,整個人不住地往後縮。
屋外,盡是些看好戲的,屋內,卻又這副模樣。
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沉思了一會兒,柳氏直接拿起一旁的燭火,沒有半分猶豫,直接點燃了床簾。
“你,你幹什麼,你是想要燒死我嗎?就算是死,我也不能死得這樣不明不白,不行,我要出去,我要找出那個陷害我的人。”
瞧著柳氏的這番舉動,葉清凡像是受了天大的刺激一般,也顧不得自己未著寸縷,慌忙就要起身向外逃竄。
柳氏見狀,隻覺得自己心口一梗,強忍著咬住了後槽牙,一臉憤恨,拉起葉清凡,直接怒言道:“你去啊!你就這樣光著身子出去,我倒是要看看,你這副模樣出現在眾人麵前,你到底還能不能瞧見明天的太陽。”
這話一出,葉清凡的腿一下就軟了,整個人就像是丟了魂似的,嘴唇顫動著,道:“柳姨娘,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一定是葉清然,肯定是她瞧著我不順眼,還有……不對,你女兒和葉清然的關係一直很好,你,你們一定是聯合起來一起陷害我的,我才不相信你會幫我。”
說罷,葉清凡搶過身邊的被子將自己裹緊了一些,趁著柳氏不備,再度想往屋外逃。
“這人都進去這麼久了,怎麼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不會是在屋子裏清理現場吧!要我說……不是,怎麼,怎麼著火了?不會被我說中了吧!”耿覓珍有些被嚇到了,聲音逐漸變小,轉身看向葉焯城,再回想著這些年關於他殺人不眨眼的傳聞。
她方才那般挑釁,葉焯城不會偷摸著要了她的小命吧!
雖說她有個郡主身份,可也不過是看在她祖上的功勞罷了,說到底,她是比不過這些手裏頭有實權的。
因此,葉焯城的方才的眼神還是讓她有些擔憂的。
不過,到底有這麼些人在場,該是不會把她如何吧!
濃煙滾滾,葉焯城也懶得和一個小丫頭計較,帶著三分怒氣,吼道:“一個個都愣著幹嘛?還不救火!”
火勢蔓延得並不快,畢竟隻是做戲,犯不著真把命搭進去。
柳氏瞧了一眼身旁被她打暈的葉清凡,嘖了嘖嘴,長歎了一口氣,隨即用被子將葉清凡緊緊包裹著一塊兒衝出了火海。
倚蘭院。
葉清漓重新換了一套衣服,又給自己撲上了厚厚的一層粉,望著銅鏡中的自己,好半天才開口,“如何,看得出來嗎?”
“看,看不出來,小姐依舊美豔動人。”
冬雪跪在地上,臉頰上明晃晃好幾個巴掌印,不用想都知道那是方才葉清漓出氣之下的產物。
原本她說這話並無什麼錯漏之處,可葉清漓瞧著她這幅委委屈屈,心裏的火氣便控製不住了,“怎麼,怕我怕成這樣?我是會吃了你,還是如何?”
沒有任何的預兆,葉清漓直接抬腳朝著冬雪的腹部重重提去。
大約是習慣了如此,冬雪並未發出什麼聲響,反倒是從外頭走進來的宋思思有些看不過去了,“今天的事情還不夠你受教訓的嗎?你是不是要全城的人都知道你的心狠手辣,你才會收手?”
“姨娘這是心疼了?可我小時候被你教訓的時候,可是沒人心疼我的,怎麼,我現在不過教訓教訓自己的丫頭,也不行了嗎?”葉清漓這模樣是宋思思從未瞧見過的,冷血,無情,眼神之中冒著寒星。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葉清漓變成了這副模樣。
還是說,她這個做親娘的過於失職,竟將她教成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