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九封情書、他的寶貝

惹這位爺不高興了。

他鞋也不換，朝客廳沙發走，陸南西看了也不管，繼續打他的電話。

許鬱在沙發坐下，車鑰匙往茶幾一扔，隨後擼袖子玩他送陸南西的小寵物。

小家夥再次被拎出來，被許鬱翻個身。

又他媽的四腳朝天！

四條短腿在空中使勁兒的撲騰撲騰，想起來就是起不來。

許鬱就愛幹這個，閑著沒事翻小王八折騰。

玩的還挺爽，不亦樂乎。

許鬱食指戳著小王八肚子，耳朵卻分神，豎著聽陸南西打電話。

許鬱也不是外人，是除了紀沐北，唯一一個知道溫窈是陸南西女朋友的人。

這五年，許鬱最清楚。

無論什麼公私場合，還是朋友聚會，陸南西從來沒有帶過溫窈去。一次沒。

就比如上回的高中同學聚會，組局的要求非單身人帶家屬帶伴，陸南西也去了，但並沒帶溫窈。那天，林苭也去了。

林苭是誰？

陸南西心心念念了多少年，卻愛而不得的人。

陸南西高中追林苭的事兒，身邊的朋友沒幾個人不知道。

陸南西從高二開始追林苭，一直追到大學，沒追上。這還不算什麼，要說最讓人唏噓的，就是陸南西給林苭寫過的情書。

統共加起來有九封。

最後一次情書，是高考前兩個月，陸南西洋洋灑灑寫了九千字的情書塞給林苭。

還是一樣的結果，被林苭拒絕。

林苭當時回陸南西的隻有一句話：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那時候許鬱跟陸南西不同班，他就納悶：這陸南西究竟看上的是什麼神仙仙女兒？

這麼不食人間煙火？

陸南西的臉就是煙火，不知迷了多少女孩子的柔情似水心。煙花都沒陸南西吸引人。

也就林苭不把陸南西放眼裏。

可不是神仙兒仙女麼？

情書的事，大家都知道。因此每回有人不爽陸南西，就故意拿情書這事刺激笑話他。

陸南西聽了也不惱，態度淡淡的，臉上是沒什麼表情，讓人猜不出他怎麼想。

是在乎，還是不在乎。

那晚上聚會，幾個二世祖撮合陸南西跟林苭。

不知道誰從哪兒聽說的，林苭還是單身。

她還沒有男朋友。

大家一致目光落到坐沙發上安靜捏手機殼卡扣的陸南西身上，不知道誰先開頭起的哄，說陸南西也沒女朋友，一會兒玩遊戲玩過火了，林苭不會喝酒，誰都別憐惜，就讓陸南西護著就行。

陸南西有沒有女朋友，在場的隻有許鬱知道。

他饒有興致的看陸南西，猜想陸南西怎麼說。

結果，陸南西並沒解釋，算默認。

那晚，陸南西的確護林苭。

許鬱當時隻有一個想法，哪天再送陸南西一隻小王八。

不為什麼，就覺得陸南西挺不是人的，替他的女朋友溫窈覺得虧，不值。

許鬱回神，意味不明看了一眼還在打電話的陸南西，他繼續逗弄小王八。

陸南西打開冰箱又拿了兩罐啤酒，裏頭空了。

剛才的問題被許鬱一岔打過去，陸南西沒說。

溫窈堅持著就想知道，還抓著那個問題：“九哥，你還沒說。”

陸南西好笑，掀眼皮看了眼許鬱，慵懶帶散漫笑意的口音：“寶貝，你覺得我會帶哪個女人回家。除了你，還有誰？”

一聲寶貝，軟化了溫窈心口的刺痛。

她彎了唇角，柔軟音：“我就問問啊。”

周一晚上那天酒店的事，溫窈不知道怎麼合適的問出口，沒問。

她跟陸南西溫軟的撒嬌：“九哥，我想聽你說情話，哄一哄我好不好。”

哄一哄，開心了，身體跟著心也就沒那麼疼。

陸南西沒答應也沒拒絕，淡淡問：“想讓我說什麼？”

溫窈想問你愛我嗎，又覺得多餘，問不出口。

她豁出去了勇氣，直接說：“說你愛我啊。九哥，你還沒跟我說過這句話。”

她：“你當男朋友真不合格。”

溫窈柔柔的嗓音，撓的陸南西心癢癢的，他靜會兒，說：“去哪兒了，明天找你。”

溫窈心跳下，瞞著：“出差，沒告訴你。讓你那天走那麼快，醒來沒見到你。你也不主動找我。”

陸南西就信了，他知道溫窈的工作不定地點，有人約她可能就會出差忙。

手機快沒電，陸南西說了句話就掛了。

然後剛掛，手機自動關機。

病房裏，溫窈的心又漸漸沉下去，一句哄她的情話而已，哪怕是騙她，她心裏也會舒服開心一點。但是，陸南西不說。

剛才，陸南西說的是：“女人就是好哄，說了就很高興了？”

窗外的夜漸深，困住了難過的人。

溫窈伸出手，在空中緩緩地摸索著。

稍後，她手漸漸垂下去。

安靜的房間裏，溫窈一動不動的坐原地。

周圍那麼亮，而她一個人孤獨的困在黑暗裏。

迷惘，沒有安穩感，不知所措。